第714章 臥室和監獄

    他們回到淺灘盡頭沙堆成的村莊，把魚倒在中央椰子樹下的淺池。撿魚人們圍成一圈，開始吸取能量。他們看著那些魚，每人捧起一個椰子，吮吸其中的汁水——那些椰子的汁水通紅。

    天黑了。撿魚人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像許多被定住的火星。

    “你餓嗎？維·肖叔叔，我還是好餓。”

    阿西莫夫喝空一個椰子，把它丟到一邊去。“為什我們不能直接把魚吃掉呢？整天喝這些玩意真是夠了。”他的抱怨傳到周圍的撿魚人的耳朵麵。他們一下子如臨大敵，跳了起來，驚恐地看著男孩後退。

    “啊哦？我又說了什？”阿西莫夫撓撓腦袋。

    事情遠比他想的嚴重，人群迅速在他麵前分成兩塊，迅速互相傳遞壞話。這種事情發生的總是特別快。一個赤膊的撿魚人衝到他們麵前，把男孩從後頸拎了起來。

    “打擾了。我的兄弟。”赤膊的男人麵無表情，對維·肖微微頷首。“我想阿西莫夫的精神出了點問題。”

    “反射強韌和意誌沒出問題就行。”維·肖開著玩笑。男孩在空中搖晃發出海豚一樣的叫聲。這讓維·肖的笑容沒那爽朗了。“我的兄弟。何必大驚小怪？”他對男人攤開手。“他隻不過想吃點東西罷了。”

    男人搖搖頭。“饑餓是發瘋的初步症狀。恐怕我們得把他關起來了。”

    他拎著阿西莫夫，頭也不回地走掉。男孩堅持要自己走路，不過沒人理會他的堅持。

    撿魚人們重又合攏。

    剛開始的時候，維·肖對這個結果感到相當高興。他插著口袋，優哉遊哉地返回自己的沙洞時就這想。假可以自己去請。可以直接不去明天的撿魚。都沒什關係。他可不想帶著冒傻氣的小鬼去沒有任何把握的地方。他又沒有去過！內陸的村莊僅僅存在於傳說中——甚至連傳說中也不太存在。

    除了對饑餓的嚴令禁止之外，撿魚人還堅稱除了這片名叫“杈”的村落外沒有其他的人類聚集地。

    維·肖始終不理解他們的規矩。他也始終不太在意。反正所有撿魚人始終都對他十分的尊重。家人們的尊重就夠讓他滿意了，至於大家腦子的想法嘛——

    “如果你不是維·肖。我的兄弟。你也會被認為是瘋子的。”他想起男人臨走時和他說的話。

    維·肖向腳下看了看。發現自己走到了阿西莫夫沙洞上方的碟形片岩層上。

    發瘋。他想。的確是個有點無賴的指控。

    “隻有真的發瘋才能證明自己沒有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