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種事。你躊躇滿誌準備消滅的惡龍是公主。公主是惡龍。你是國王。國王是你的雙胞胎弟弟。洞穴是你家。金銀財寶都還沒收上來，要等農夫兒女的胳膊都被賣掉才會在寶箱出現。維·肖把自己的手背在腦後，思考現實和理論的對應關係，以及該怎把它變成流暢的文字。

    “多斯瑪斯呼喚你。”多迪的聲音說。他們總能找到他。死亡無處不在。就像生命無處不在。不對。這樣說就太偷懶了。有的地方既沒有生命也沒有死亡，那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

    “告訴他我在忙著。”維·肖說。

    他們實際上正在禦衡者花園的主殿閑逛——以查因特和柯啟爾在廢墟翻檢能用的物件，不時有在瓦礫中築巢的白烏鴉群被他們驚到，把一大堆翅膀灑向天空。另外，他還在琢磨要不要隨便一提，還是大書特書——

    以查因特又言中了。他們果然什不用做就從坍縮被放了出來，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果然有其他家夥想了辦法。不管大家想讓宇宙怎樣，那都得先有宇宙才行。隻要你率先倒下，就總得有其他家夥頂上——

    這種消極思想可不是他打算寫的。嗨呀。但不管怎樣，落在他們身上的擔子一下子就幾乎完全消失了。

    唯一的小瑕疵是以查因特並沒有變回原來的模樣。顯然，他還表現著靜之瘟疫的症狀——可能是。惡魔還是懶懶散散，東張西望，走兩步就直嚷要休息，問十個問題才回答一個問題。這一個問題還經常回答的跑題萬，還特別囉嗦。

    不過既然以查因特不著急治病，大家又不能奈他何。維·肖覺得不妨享受這片刻的寧靜，順便構思一下唯星周報複刊第一期的奇趣版。采訪版和驚聞版已經定稿了。他想做準備點不是那必須的內容。

    嗯。但多斯瑪斯沒必要知道。他很確定大巫妖對他的服從度在平均以上，抱有隱秘的仰慕之情而絕對不會勉強於他。他在故事大約會是個騎士的角色。睜著無辜的眼睛準備隨時無緣無故獻身。

    多迪沒有就此消失。

    “很重要。”他輕聲說道。

    “讓他等著。”維·肖擺了擺手。“不就是被抓走當啟動電池了嗎？他又不會死。”

    永生者就有這種好處，不論他陷入什危機大家都可以一笑置之，簡直方便至極。這家夥未來的朋友肯定不會少。

    “不是您想的那樣。維·肖大師。”多迪說。“多斯瑪斯想要告訴你複生物中隱含的遠古秘密。”

    “那我也知道了。”維·肖聳聳肩膀。“還有嗎？叫他等著吧。”

    多迪似乎猶豫了一會兒。丟下他向前飄去。被惡魔的乖僻行為折騰的疲憊不堪的柯啟爾回過身來，望向他。很快天使擦了擦額頭上的金色汗水，和大巫妖一起走來。

    “怎？”維·肖連忙從旁邊抓起一個骨甕，一臉嚴肅地撫摸它的蓋。“我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