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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已有一月餘,外麵下起了鵝毛大雪。
墨九傾眯了眯眼睛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朝月漓兮的院子行去。
這幾****隱有不安,因為月漓兮的行為怪怪的,說不出來哪怪,但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這種感覺在看到空無一人的屋子時得到了證實。
月漓兮不見了!
墨九傾知道,憑她的武功無人能把她擄走,那隻有,她是自己走的。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到一個地方。
月漓兮出了門,望著茫茫大雪,她手提著黑色漆木食盒,攏了攏披風,朝著荒山野嶺走去。
她一步一步走的極為緩慢,腳印刻在厚厚的雪地,很快被雪重新覆蓋。
來到一處地兒,她腳步停下,看著麵前高大聳立的墳墓,輕輕笑了笑走上前。
她把糕點水果拿了出來一一擺好,拂去墓前的積雪,手指輕輕撫摸著碑上的字,目光奇異的柔和:“慕雪,我來看你了。”
回答她的是呼嘯的北風和雪落地的聲音,她麵色溫柔自顧自的說著:“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不過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重逢。”她露出來的指尖沒一會兒變得通紅,她渾不在意,“我做了不少錯事,你們一個個離開我,現在我想明白了。我知道該怎做。”
“慕雪,其實……事到如今,我不怪誰,也不怨誰,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重蹈覆轍。”月漓兮麵容被風吹得蒼白,眼神卻奇異的明澈,“算起來活了兩輩子,我也不虧的。如今真是活累了啊…”
她又絮絮叨叨了很多,許久才揉了揉僵硬的腿站起來,微笑著凝視墓碑,她輕聲道:“你等著我。”
她又來到了當初燒死大祭司的祭台,望著荒涼的景色,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登了上去。
紫色裙擺曳過地麵,她麵容平靜,腳步穩重,站在了最高的地方,俯視著這片大地。
看了一會兒,她取下簪住發絲的玉筆,滿頭銀絲如流水迢迪般傾瀉而下。
墨九傾趕來時,祭台已經圍滿了人,她一眼便看到了最高處的月漓兮,她衣袂翩翩,發絲飛舞,身旁聚攏著一圈淡青色的光芒,竟有種神聖的風姿。
祭台下有人議論紛紛她全然沒聽到,專注地拿玉筆揮舞著。
墨九傾盯了一會兒看著她一筆一筆畫著奇怪的符篆,本來還有些茫然,現在好似陡然被人潑了桶冷水,從腳底到心,遍體生涼。
“居然是……光明咒,她瘋了。”墨九傾瞪大了眼喃喃道。
光明咒,聖女最厲害的術法,一生隻能用一次,以精血供養,以生命為代價。
她真的瘋了!
墨九傾想要上前,被一道聲音止住了腳步。
“阿漓……”
那聲音不小,用了內力,在這的每個人都能聽到。
她猛地回過頭看著月漓兮,果不其然,她露出了驚愕的神色,慢慢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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