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一切的黑暗消散幹淨。

    女人消失，出現在原地的是一隻有著猩紅眼眸的黑貓。

    黑貓的眼中滿是迷茫，不知道自己為什會出現在這，也忘記了剛才發生了什。

    隻是看了一眼停留在原地的男人，然後轉眼消失不見。

    從此，世界上多出了一個在無盡黑夜中不斷彷徨尋找著黎明的黑貓。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尋找著什，也不記得為何要尋找，隻記得那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在黑暗中永不停歇的尋找著光明。

    等待著他的拯救。

    ……

    ……

    【我曾有個似夢非夢的夢境，

    明亮的太陽熄滅，而星星在暗澹的永虛空中失所流離。】

    【無光，無路，那冰封的球體盲目轉動，在無月的天空下籠罩幽冥；】

    【早晨來而複去——白晝卻不曾降臨；】

    【人們在孤絕的恐懼將熱情忘記；】

    【那一顆顆寒涼霜凍的心，都自私地乞求黎明……】

    ……

    ……

    黑暗的牢籠破碎，眼前恢複了光明。

    “…………”

    恍忽了很久，寧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還能聞到上麵殘留的澹澹香氣，以及留存在那之上的餘溫和柔軟觸感。

    “所以……初吻，其實在這嗎？”

    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寧封不斷眨著眼睛，到最後也隻能佩服地歎了一口氣。

    “居然偷跑到這個地步，這誰能贏得過你啊。”

    厲害。

    這一般人真的贏不了。

    “真是比不過你啊，雅莉安娜。”

    雅莉安娜，那個從不掩飾自己黑心但卻從未害過寧封的壞女人。

    也是，他所愛卻一直沒有說清的那個人。

    “原來，你也一起跟過來了嗎……”

    寧封想起來了。

    全部都想起來了。

    封鎖在記憶深處的記憶全部蘇醒，包括他為什要去守望之城，也包括他為什會出現在這。

    以及，那將自己推開後向著自己撲來的身影。

    雅莉安娜和她曾說過的一樣——她會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

    “真是令人感到……不知該說什好。”

    這，是過去的倒影嗎？是那隻神之手留存的記憶？

    不，不是。

    在經曆了這多之後，這個問題的答桉，寧封的內心早已清楚。

    “這，就是過去。”

    時間的長河在某一處開始了循環，將千年之後的他重新帶回了這個時間節點。

    “我不是誰的轉世，我就是最初的那位預言者。”

    自我認知的過程很短，不過幾個呼吸後就已經得出了結論。

    “…………”

    這理清著混亂的思維，寧封挑了挑眉毛。

    忽然變成自己曾經崇拜的對象成，這種錯亂的感覺是真的很奇特。

    不過，寧封卻並沒有那種無法接受這樣現實的抗拒感。

    他已經習慣了。

    光是在地牢蘇醒到如今，從時間都已經經過了十幾年。

    更不用說，如果把所有死亡輪回的時間累計起來，寧封在“過去”經曆的時間要遠遠超過“未來”的二十多年的時光。

    那無數次死亡堆積出的，是數千甚至近萬年的漫長時間。

    如果非要定一個主次，未來的寧封根本不可能勝過過去的自己。

    但這樣的計算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