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1976年7月8日時4分58秒，中國河北省唐山豐南一帶（東經118°，北緯96°）發生了強度氏78級（矩震級75級）地震，震中烈度11度，震源深度1千米，地震持續約秒。地震造成4769人死亡，164萬人重傷，位列0世紀世界地震史死亡人數第二，僅次於海原地震。

    當蘇染跟著救援人員趕到災區搶救時，遍地已都是血水混合著泥水沙石，正在拚命搶救家人的工人和婦女，孩坐在廢墟中哭喊著，死死拉著埋在底下的爸爸的手，老人拍打著滿是泥土的石板，無聲的哭著，試圖搬開石板救出被壓在下麵的兒子。

    蘇染當即愣住，匆忙的腳步猛然停下，手一抖醫藥箱也掉在了地上。

    醫療隊長走在前麵回過頭來，衝她大聲道：“蘇染！快救人！現在不是在實習！是救命啊！”

    蘇染顫巍巍的點點頭，撿起東西又走了過去，一路看到廢墟中無數僵硬的屍體，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地上的雨水混雜著血水漫延著，空氣中不時飄過的腐臭味，幾次險些吐出來，又生生忍住，雨越下越大，混合著蘇染痛苦的淚水滴落在地，持續衝刷著地震後的一片狼籍。

    此時蘇染強自鎮定地替傷員包紮，直到黑了，雨也停了，大部分傷員能走的，陸續都走了，蘇染拿了瓶水，坐在地上，抬起手草率的擦了擦滿臉的汙漬。

    打開水瓶剛要喝兩口，抬頭便見一個女孩約莫十幾歲，站在不遠處，一直看著她。

    蘇染想了想，抬手朝她揮了揮，示意女孩走到她身邊，女孩會意，走近了，蘇染才發現，女孩比她想象中看起來年齡更，一張娃娃臉滿是泥灰，瞪著一雙大眼警惕的看著蘇染。

    蘇染笑了笑，摸了摸女孩被泥水浸濕，散在兩肩的長發，

    “姑娘，你怎在這？你父母家人呢？”

    女孩搖了搖頭，眼神有些飄忽道：“媽媽不見了，爸爸、爸爸死了……被車子帶走了。”

    蘇染震撼，又問：“那，你多大了？沒有親戚找過你？”

    “沒親戚要我……”

    “你，你多大？”

    女孩一直緊皺著眉頭，又：“十四歲……”

    蘇染突然愣住，這是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女，這場大地震卻奪走了她幸福的家，像她這樣可憐的女孩，不知這場地震帶來了多少。

    ——七月二十七日（地震前夜）。

    一棟居民樓，大部分人家都熄燈進入休息了，其中一間房中傳來聲響，接著是女人的責罵聲。

    “你還能幹什？！這好的活都不幹？！你以為你是誰？！”

    “工資那低……除去過活的錢，連買包煙都不夠。”

    “你以為你是誰？國家主席？你還買煙？！”

    爭吵聲一直沒有停過，房間探出一個腦袋，看著父母爭吵，卻沒什表情，王樂樂穿著一條熱褲，還有一件洗的有些褪色的藍恤，偷偷溜出了門。

    ——同一個院子的另一棟樓中。

    “海棠你睡了嗎？”

    在房間聽到聲音的少女，轉身迅速將手的東西藏進被子，自己又快速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快睡了！”

    “好，那媽就不打擾你了，快睡吧。”

    待門外的母親走遠了些，又聽她對丈夫道：“孩子睡了，別去了。”

    父親歎了口氣，：“這孩子就不該咱養。”

    “你知道啥？你懂啥？咱大院的人都，這女娃娃長得好，生得漂亮，而且現在**政策好，過兩年生活好了，科技發達了，就這臉蛋，咱們就賺了！”

    “你，這。”

    “別了別了！你懂什？走走走！”

    黎海棠從被窩拿出紙包，重新理了理，對於門外肆無忌憚的講話，她麵無表情，甚至不予理會，隻因早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