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門就聽見林暢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不知道又出了什事。在門外靜聽了一會兒，屋吵吵鬧鬧的，也聽不出來究竟發生了什事。隻好打開門，輕手輕腳地進去。剛進門，就被眼尖的養母發現了。

    “你幹什去了？這半才回來！”

    我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看來換學校的事，一時半會不用再考慮了，肯定要被駁回。

    林暢正坐在地上抽噎，鼻子上血跡還沒有擦幹淨，身上一塊青一塊紫的，看樣子是和人打架了，養母正在給他塗紅花油，養父則皺著眉頭站在一邊。

    “你這個哥哥是怎當的？你看你弟弟都被人欺負成什樣了？你都不知道管一管嗎？”養母站起來，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罵。

    “非隻是不知道而已，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由著別人欺負弟弟的，非，你是吧？”養父站在養母身後悄悄跟我使眼色。

    “這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人家心怎想的誰知道？也許巴不得寶兒出點什事才好呢！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養母白了我一眼，繼續去安撫林暢去了。

    我低著頭不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種時候，不管我什都是錯的，雖然我什都不也是錯的，但沉默總比錯話好。

    “你你……真是越越不像話了！”養父欲言又止，最後隻好在沙發上重重坐下，悶悶地點上一支煙。

    “我的不對嗎？你我哪點的不對？不出來吧？終究不是自己親生的，以後會怎樣誰知道！你還指望他把你當親生父親一樣孝敬不成？林非，你，你有沒有想過找你自己的親生父母？怎？不話是吧，不話就證明想過。”養母著又把頭轉到養父那邊去，接著，“所以啊，未可全拋一片心，你把人家當做兒子，人家未必把你當做父親！”

    “好了，好了，不是在林暢的事嗎？怎又扯到林非身上！”養父把煙掐滅，站起來，“家的事都是你做主，你吧，林暢的事該怎處理？”

    “還能怎處理？孩子都被打成這樣了，難道你還想讓他在那個學校繼續呆下去嗎？你舍得我可舍不得，我不指望我兒子出人頭地，他隻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就好。”養母心疼而親昵地替林暢擦去殘留的鼻血，又輕輕撫摸他的頭，“寶兒別怕，有媽在，以後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林暢點點頭，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可憐兮兮的受盡欺淩的貓，很難聯想到他就是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盛氣淩人猛如虎的那個林暢。確實是受了大的委屈還是演技太好我無從判斷，也不關心，我隻求我們兩個能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你看著辦吧，我去做飯。”養父轉身進了廚房。

    “我來幫忙。”我忙跑進去。

    “先等一等。”養母叫住了我們，“依我，最好讓林非也轉過去，難保新學校就沒有人欺負寶兒，林非這個當哥的也該發揮點作用了，我們好歹養了他這多年，作為報答，保護弟弟不算過分吧？”

    “但五中可是最好的高中，升學率那高，林非進了五中以後上大學基本不成問題了，你現在讓他貿然轉學，這會影響到他以後的發展的。”

    “他的發展更重要還是他弟弟的命重要？”養母反問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