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今非昔比

    時光一去永不回，往事隻能回味。

    昨日的溪已非今天的水。

    楚清舉著三連枝燭台，也隻能舉著，因為找不到大魚。

    這片地方周邊皆有農田，有農田便有人跡，想來有魚也存不下。

    能發現的小魚也精得很，人稍有動作，它們就機警地躲開，再不像過去那樣傻乎乎的不知凶險了。

    與當年相比，奔騰的溪流似乎安靜不少，而且感覺寬度也變窄了些，初時楚清以為是記憶有誤，直到往遠處看到山後就明白不是記憶出錯了。

    溪自山中來，可覆滿整片山的連綿的深綠卻已不如以往，半山之下皆為黃色，早無樹木。

    可見這被開發後，農人們時常上山砍伐，樹木消耗甚大。

    取暖靠樹、蓋房靠樹，更有燒炭的、製墨的，都需要大量木材，

    山上無樹，自然存不住水，地下水位下降，不足以維持住溪流，以至於現在這條溪水看上去比當年“安靜”。

    楚清歎了口氣。

    俗話說，山上沒有樹，莊稼保不住，長此以往，不知這片莊稼地還能堅持多少年。

    若逢暴雨，則易發泥石流；若逢幹旱，則溪流幹涸，總之，莊稼要不被泥沙埋沒、要變成荒地。

    既然找不到大魚，那就當看景兒吧，楚清帶著大家順溪流往上遊走去。

    走著走著，哎，好東西出現了！

    上遊的水流還算湍急，也非常清澈，在石頭阻攔處，發現三五成群的蛄在石縫間穿梭。

    “晚上請你們吃蛄豆腐！”楚清喊道。

    蛄很好抓，幾十號人不一會兒就所獲甚豐。

    有時候楚清就想，其實以後有機會碰到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人，楚清一定會告訴他如何餓不死。

    因為這世界的人有好多東西不知道吃，比如蛄，比如海腸，反正看起來“奇怪”、或是“令人生厭”的東西他們都不吃。

    再比說河蟹，南方還好，因為據說大禹治水時便嚐過“八足夾人蟲”，故而人們會去捉來吃。

    可在大宣北方就有好些地方不吃，甚至有把螃蟹捉回來用繩吊在大門口，用來“避邪”。

    也就是楚家的青瓦台，所用食材豐富，讓人們開了眼——噢，原來這些東西雖然相貌醜陋，可不僅能吃，還很好吃。

    再說蛄，楚清就沒見誰吃過，現在正好遇到這多，幹脆給大家嚐嚐鮮、開開眼。

    護衛們一點異議都沒有，這些年追隨老大，什沒吃過？老大盡帶著他們吃好吃的了！

    要說人們也怪，山上的動物，連老虎都有人敢吃，虎鞭熊掌蛇膽鹿血，可謂是膽子夠大，可竟然河這多好吃的東西沒人吃！

    “老大，再往前走走，這玩意全是殼，怕不夠吃吧？”祥子問道。

    噢，這下楚清明白了，原來沒人吃是因為看不到肉？

    “行，多抓點吧。”楚清沒有解釋。

    食物總是越多越好，何況要在那個小小的佃戶村開夥，總得給他們也帶些。

    燭台最後還是用上了的，楚清把三條“柳根”給紮在上麵了。

    回來後，楚清把魚交給村民們處理，自己帶人親自收拾蛄，剩下的護衛們紛紛清理出場地準備搭帳篷紮營。

    這排房子剛夠佃戶們自己住，楚家人不打攪他們，露營便好。

    掐頭去尾剔蝦線，摘出蛄黃收集起來；再把清理好的帶殼蛄搗碎，連同原汁一起過篩，過篩後的汁液與蛄黃混在一起。

    往清水湯鍋撒上一把菜葉和蔥花，再將搗出的蛄汁均勻倒進去，等開鍋時，蛄汁就變成一朵朵豆花狀的“蛄豆腐”。

    粉嘟嘟的蛄肉，黃燦燦的蛄黃，翠綠綠的小青菜，色澤鮮豔、香飄四溢，誘惑人真正做到“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