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因為東離陛下蘇遲害怕淮安侯擁兵自重,便召了這位當初救了他一命的侯爺回王朝,理由是太子需要太傅,她作為文武雙全的臣子,正好可以教導往後的君主。
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君之言,臣所遵,乃是千古所寫規則。
但那時沒人知曉,她同樣也做了十皇子蘇瑜的先生。
冬日的飄雪讓亭子落滿寒意。
亭子坐著一男一女,一個穿著單薄的灰布衣,另一個身上裹著名貴的狐裘,懷還抱著暖爐,這幾乎是鮮明的對比。
這二人在下棋。
女子執白子,男子執手黑子。
“先生,該你了。”穿著單薄的少年,眼睛瞧著棋盤,神色格外認真。
令人驚奇的是,這人雖然穿著單薄,麵上卻泛著紅潮,他似乎很熱。
棋局上,白子已經落入下風,顯然無論白子落於何處,這都是一場注定的敗局。
女子是蘇水水,她自然是看懂了自己的局勢,隻瞧她麵不改色的伸出手,將這整副棋局一揮而亂。
又是這樣。
蘇瑜的眼皮子抽了抽,他的這位先生常常悔棋,以往也僅僅悔子,如今倒是好了,直接將整副棋局打亂,哪有人這樣下棋的。
也不知這人又要扯什大道理,來解釋了。
“阿瑜,你可知我這樣做是為何?”
開始了開始了。
蘇瑜雖然很想翻白眼,但他還是很給麵子的看向蘇水水,麵上裝作求知若渴的模樣:
“阿瑜不知,請先生賜教。”
心中卻暗自腹誹,這一生想來永遠也贏不過先生了,畢竟她總有許多道理。
“就算情況再糟,棋局上的局勢也可以逆轉,有些時候顛覆打亂也是方法,但這前提是,你是那雙操控棋局的手。”
“先生,可棋局,還有與你對弈的人,他的那雙手你無法控製,這種情況又該如何。”
蘇水水笑了,輕聲道:“阿瑜,棋局永遠隻能有一隻手。”
說完,她素手拿起旁邊的熱茶,微微抿了抿,茶香四溢。
上下打量了蘇瑜的臉,蹙眉。
“藥浴不要泡太長時間了,你的身子需要慢慢調養,若是用藥過重,既無法根除,還會反複。”
“阿瑜明白。”
......
“去死吧!!!”
一位囚犯發瘋似的向蘇水水衝來,他的手上拿著匕首。
匕首的冷光閃了蘇瑜的眼。
當時他離這位淮安侯最近,下意識的,他擋在了蘇水水的麵前。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蘇瑜甚至連一絲感覺都沒有。
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
他有些疑惑,眼神朝下飄。
原來,在那匕首刺向他的同時,被蘇水水赤手接住了。
鮮血一滴一滴,那帶著血腥味的紅色讓蘇瑜腦子一片空白。
“我讓你放手!!”那囚犯猙獰的麵容,蘇瑜瞧不見。
他轉頭想看,卻被蘇水水的另一隻手按住了。
“你待著別動。”
數位暗衛同時出現,他們做了什,蘇瑜也不知道。
隻是聽著刀刃刺入肉體的聲音,很輕,藏在囚犯那難聽的叫喊中,讓人無法察覺。
“不要看,這些東西不該看。”蘇水水的手就像撫摸小孩子一樣,慢慢的,似乎帶著安慰一般,摸了他的頭。
她那時的鎮定,還有那幾乎不動聲色的安慰。
讓蘇瑜震驚。
她似乎還真的跟傳說一樣,是那刀劍不入的怪物。
可分明,她也會流血,也會痛。
......
正文
K城醫院。
蘇水水瘦弱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她的身上插著很多管子,病房內沒有任何聲音,除了醫療器械發出的輕微聲響。
上麵平緩的數據,記載著病人的生命數據。
很多時候,蘇水水就是看著那些數據,一直看著,之後就是一段沉寂的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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