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雙眼睛,不知何時竟布滿了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恐怖。
往年所有的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局,而她蘇水水可笑的以為自己運籌帷幄,卻不曾想,她竟是那愚蠢不堪的石階。
蘇瑜,你可當真是我的好弟子。
蘇水水不知是如何走出那密室的,隻是覺著背脊涼涼的,她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好。
她得去找薑言,找薑言......
蘇水水深知,一旦她的情緒狀態不穩定,就很容易出現之前的狂躁症,而她如今身處的是這布滿各勢力眼睛的皇宮,這種地方是萬不能被人瞧見她的弱點的,若是被人抓到把柄,說她堂堂一國之母,是個瘋子,那便讓她的棋局多了一分危機。
必須......找到薑言。
雖說對於蘇水水來說,此時的她最是危險的時刻,但許是她骨子的自傲,讓她就算是麵臨如此處境,依舊是走得不失半分風度,慵懶而又盡顯風華,跟平常並無二般。
就連路上不時有人向她行禮,她也能擺擺手,讓人起身。
但至於她去了何處,她是不知的,雖然心中一直念叨著薑言,但她依舊是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
鳳連殿
今日是十五,按照宮中禮儀,這一天皇帝要留宿正宮皇後處的。
自然的,蘇瑜今夜出現在了這,他將自己的奏折也順勢搬到了宮殿內,為的是方便蘇水水,原本這奏折就是二人一人一半,他的一半早就批好了,但蘇水水今日不知在忙些什,一直沒來政知殿批。
他也想過幫著批一些的,但又覺著自己這般有些冒進,還是等先生來決策為好。
此時元子進了殿內,先是為蘇瑜倒了杯茶,然後看了他幾眼,似乎是想說什,但又礙著什,沒有說下去。
當元子第九次看向蘇瑜時,蘇瑜說話了:
“你要說什,便直說,朕又不會吃了你。”
這件事已經憋在元子心很久了,他日日被那餘太妃叫去,有時是旁敲側擊,有時是直言教唆,上上下下不知聽了多少遍了,那餘太妃若不是看著他元子是跟著皇帝麵前紅人,怕不是早就被賜死了,原因便是不聽主子教導。
蘇瑜原本還鎮定自若的臉色,騰地有些紅潤。
早知如此,便讓元子一邊待著去了,說這些事做什,他難不成還真要跟先生圓房,講真,他是沒這個膽子的。
見陛下沒有回他,元子一臉的苦悶。
那他該如何交差啊,餘太妃可是給了他一包能致人迷情的藥粉,指定今日要他將這東西放在殿內,給這對新婚夫婦增加一點樂趣。
那他該如何呢,陛下閉口不談這件事,皇後又不是什好惹的人物,可他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太監啊。
思來想去,元子決定隻放一點點,反正該做的他都做了,應該也不會有人追究的。
到時候他就說可能是屋內潮濕,讓這迷香減弱了藥效。
想著這一點,元子便歡快的燃上了皇後喜歡的熏香,並在這熏香中放了一點迷香。
這時,蘇水水恰好來了,她直接掠過元子,進了殿內。
珠簾發出沉悶的聲響,蘇瑜不由抬眼望向那熟悉的身影,眼底現出了一絲欣喜。
而蘇水水卻皺了皺眉,她聞到了迷香的味道。
蘇瑜,你就如此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將她綁在身邊,迫不及待的榨幹她身上所有利用價值,迫不及待的讓她看清他那皮囊下的醜惡。
往年就算你做了什,她蘇水水不會管,更不會在意,但你萬不該碰南淺。
南淺是她這些年,唯一的底線。
“所有人,給本宮退下!”
蘇水水的聲音傳至整個鳳連宮,所有人便戰戰兢兢的,生怕走慢了。
很快,鳳連宮變得冷清了起來,因著沒人出現,更沒有人敢出現,孤零零的,隻剩下了蘇水水和蘇瑜二人。
蘇瑜雖有些奇怪,卻還是沒有問什。
他隻是將那堆奏折推到他的旁邊,指了指那堆奏折,溫聲道:“今日的奏折,我給你拿來了。”
蘇瑜在蘇水水麵前,連自稱都沒有,他用的是我。
從前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蘇瑜,你裝得可真像。
次日
蘇水水昏昏沉沉的從床榻上醒來,她整個頭仿佛炸裂了一樣。
很久了,她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感覺了。
這是她發病之後的後遺症,而且她也不會記得發病時她做的所有事。
抬眼看向四周淩亂的宮殿,蘇水水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碎裂的瓶子到處都是,就連燈燭也倒在地上,已經泛黑的燭油滴在地上,整個宮殿一片狼藉之像。
若隻是這樣,那蘇水水也不會覺得有什,但這地上還有大片幹涸的血跡。
最要命的是,她並沒有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什傷痕,隻是有些地方泛著青紫,想來是昨夜磕著哪了。
想起來,蘇水水!!!
昨夜,你究竟是遇見了誰?
忽然的,蘇水水的腦子想起了那寫著真相的卷帛,上麵所描繪的一切,讓蘇水水原本朦朧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鋒利起來,她的手下意思握緊成拳。
蘇瑜。
抑製住自己即將爆發的怒意,蘇水水冷靜的起身,隨手拿了件外衣套上,去找了薑言。
看見蘇水水一幅瘋子的打扮,薑言倒沒有驚訝,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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