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熏香繚繞,一股有若有無的味道很快蔓延。
蘇水水漸漸有些昏沉,她本以為這隻是懷孕期間的嗜睡,並未發覺有什異常。
大約半盞茶後,她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來後,眼前是一片漆黑,這種感覺不似在黑夜,鋪天蓋地的黑暗似乎要將她吞噬。
她明白,自己失明了。
沒有一絲慌亂,她摸索著四周的環境。
她身下是軟塌,四周有桌子和簡單的茶具,這是她的房間。
她端坐在床榻上等著。
蘇水水的眼睛上被蒙著一塊白布,整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被人牽製的人偶般沒有神采。
直到聽見門外傳來淡淡的腳步聲,她才稍稍抬了抬頭,頭輕微朝門口的方向轉了些許,盡管看不出與先前有絲毫分別。
門外
此時屬於清晨的陽光照在白衣男子身上,他步伐從容的踏進木屋內,帶著藥草的清香,望著麵前毫無生機的女子皺了皺眉。
可惜這番景象女子是看不到的,畢竟在她的世界確乎隻剩黑暗了。
“蘇姑娘,你這是怎了?”
“之前沒有發現,君公子身上竟有股藥香,你是醫者?”
“蘇姑娘聰慧。”
“那煩請君公子幫我瞧一瞧,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好。”
說著君哲先是將門關好,然後一臉嚴肅的為蘇水水把脈,最後又仔細看了眼瞳。
“姑娘,你這毒中的很深,若是再不處理,恐怕會擴散。”
蘇水水的語氣很平淡,“那你能治。”
“我盡量,但以我的實力,這隻能防止擴散。”
蘇水水這次話總算是有了些波瀾,“你的意思是,我會一直當個瞎子?”
君哲思索了片刻,有些猶豫的說,“還有一個辦法,但是很危險。”
“既然有辦法,那你就隻管做,我蘇水水這輩子危險的事情做得多了,不差這一次。”
蘇水水?難道......這人是皇後?
君哲似乎還想再勸說,“姑娘.......”
“你盡管做便是,我信你,再說了,最多也不過是一個死罷了,又能壞到哪去。”
半盞茶後,君哲將藥箱拿來到房間。
“姑娘,你卻要如此嗎?”男子盯著麵前的女子道,仿佛隻要她麵上有絲毫的變換,他便是冒著失去醫譽也不會做這最後一步了。
可蘇水水依舊波瀾不驚,仿佛未聽見般道了聲:“開始吧。”
君哲在心淡淡歎了口氣,她雖隻著平常素衣青衫,但那周身卻透著寒意和隱藏不住的華貴之氣。
天下人皆知,淮安後是蘇水水。
說不定這人,便是那名動天下的淮安侯。
在君哲猶豫的時候,蘇水水又說話了,“南江徐氏,南江有名的望族,二房嫡子君哲,隱世七年之久。”似是低喃般,女子頭朝著君哲薄唇輕啟。
君哲的眼陡然一震,宛若驚濤駭浪般望著麵前語氣依舊的女子。
她......到底是誰?
“如果公子任希望活得隱世,便聽了我這番要求,報酬自然可觀。”
女子取下手中玉鐲,成色不俗的暖玉在陽光下更顯剔透,一眼望去便是價值千金。
君哲的眼神閃了閃,他隻一眼便知曉麵前玉鐲的價值不菲,更為讓他不解的這女子不凡的身份,年紀輕輕卻做這般不要命的事。
“你便自管取,若是上天非要取我的命,我便也認了。”女子語氣難得的帶著些許聽天由命,和難以言語的寒意。
“姑娘既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事我定會盡力而為。”
“多謝。”
床榻上還赫然放著玉鐲,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添光輝。
君哲的思緒歸回,望了望麵前依舊端坐床榻的女子,較之前一次更沒生機,臉色愈發白皙得沒了顏色,不由歎了口氣。
銀針用火焰燒熱,然後按照記憶力道穴位,一針一針紮上。
抬頭,下意識的望了望麵前連眉頭都未皺都女子,心下有些佩服,可那愈發蒼白的臉色,卻讓君哲心下有些擔心。
她還撐得住嗎?
待到傍晚,蘇水水才悠悠轉醒。
她摸了摸一旁陌生的床沿,有些警惕的冷聲道:“是誰?”
依舊如故的黑暗,讓她分不清如今是黑夜還是白天。
“姑娘,你醒了。”君哲溫聲道。
“君哲?”蘇水水的聲音依舊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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