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往事，王明晟滿臉悔恨。

    若非有把柄落在白鷹聯邦遠東情報處手中，以他堂堂掌門之尊，又何必跟對方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一步錯，步步錯。

    越陷越深，無法逃脫。

    直至罪行暴露，迎來滅頂之災，不但自己淪為階下之囚，還連累了家人和門派。

    王明晟此時似乎已經認命了，對左擎蒼和徐烽提出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顯得十分配合。

    不過，他的口供跟徐海龍差不多，雖然細節部分有些區別，但大體上是一樣的。

    “左院主，我有一個請求，希望您能答應。”回答完全部問題後，王明晟勉強振作精神，小心翼翼道。

    左擎蒼心情不錯，又回到了之前那個懶散的模樣，翹著二郎腿道：“說吧。”

    “請您看在我願意合作的份上，放過我的家人和徒弟們，他們是無辜的，就算有錯，也是因為我。”

    王明晟愈發低聲下氣，幾近哀求：“我知道自己罪無可赦，也不奢求您們的諒解，任何罵名我都甘願背負，任何懲罰我都甘願接受，隻是請您們網開一麵，放他們一條生路，不要趕盡殺絕。”

    “五郎派數百年的傳承，無數前輩的心血，不能毀於我一人之手啊！”

    說到最後，王明晟忍不住以手掩麵，泣不成聲，兩行濁淚順著指縫滴落。

    左擎蒼和徐烽對視一眼，都有點動容。

    可是，對於王明晟的請求，他們沒辦法答應，因為他們做不了主。

    能夠做主的人此刻正站在審訊室外麵。

    左擎蒼下意識扭頭，隔著玻璃牆朝林重站立的位置望去。

    “可以答應他。”

    林重麵無表情地丟下一句話，旋即轉身離開。

    裴弘目送頂頭上司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然後進入房間，對一臉頹廢的王明晟道：“盟主答應你了。”

    “謝謝，謝謝......”

    王明晟嘴吐出模糊不清的話語，原本挺拔的脊背逐漸佝僂，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左擎蒼、徐烽、裴弘三人交換著眼色，不知為何，都有點意興闌珊，毫無大獲成功的喜悅。

    “把他押下去吧。”左擎蒼站起身體，淡淡吩咐道。

    “是。”

    站在角落的兩名武盟成員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押著王明晟走出審訊室。

    左擎蒼往裴弘身後瞅了瞅：“盟主呢？”

    “走了。”

    裴弘雙手一攤：“對於王明晟提供的情報，盟主好像不怎感興趣。”

    “盟主自有計劃，我們無需過問，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左擎蒼揚起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神情頗為嚴肅：“白鷹聯邦對碧港城武術界的滲透，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嚴重。”

    “是啊。”

    裴弘微微頷首，表示讚同：“沈玉軒、徐海龍、王明晟、段奇峰......這些人都是碧港城武術界赫赫有名的強者，竟然全部淪陷了，簡直不可思議。”

    “側麵說明了盟主的決策是多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