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沉默半晌，頷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碧落眼睛緊盯著他：“那你讚同還是不讚同？”

    “你說的話有些道理。”

    林重再次點頭：“對於扶桑人，確實應該恩威並施，倘若一味施恩而不給予懲罰，他們甚至會把我們的寬容當作軟弱。”

    “就像今晚。”

    碧落手指摩挲著刀柄，從嘴吐出的每個字仿佛都在冒著寒氣：“明明你已經事先提醒過他們保持中立，但結果呢？還是有那多的扶桑世家選擇站在密情局那邊，對你的提醒置若罔聞。”

    林重原本不怎在乎遠藤家、黑川家、越內家等扶桑世家的立場。

    因為在他眼中，那些人隻是隨手可滅的螻蟻，不值一提。

    可聽完碧落的分析，林重的想法卻改變了。

    螻蟻就要有螻蟻的覺悟。

    既然膽敢摻和巨獸之間的爭鬥，因此粉身碎骨也是咎由自取。

    “無論你想做什，都放手去做吧。”

    林重垂下眼簾，語氣古井無波。

    “當真？”

    碧落頓時精神一振，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我把東京都攪得天翻地覆？”

    “無所謂。”

    林重漠然道：“反正我們已經徹底攤牌了，就算攪得天翻地覆又如何？”

    “那我可以隨便殺人嗎？”

    碧落舔了舔嘴唇，雙眼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其實我剛剛還沒有盡興，手中長刀依舊渴望痛飲鮮血。”

    “殺人可以，但是要注意分寸，切忌濫殺無辜。”

    林重給碧落套了個籠子，省得她又變回曾經那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肆無忌憚地掀起腥風血雨。

    “你太婦人之仁了。”

    碧落撇撇嘴：“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凡是敢與我們為敵者，就應該統統趕盡殺絕，雞犬不留！”

    “如果你想做我的朋友，就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林重並未理會碧落的抱怨：“記住了嗎？”

    “切，誰想做你的朋友了，自大狂。”

    碧落鼻孔內發出一聲輕哼，旋即不情不願地道：“我盡量隻殺該殺的人，行了吧？”

    林重不再多言，驀然騰空而起，瞬息遠去。

    碧落則朝遠處的武田剛和武田雄治勾了勾手指：“過來。”

    兩人屁顛屁顛地跑到碧落麵前，點頭哈腰，神色諂媚，活像兩隻哈巴狗。

    碧落一臉冷淡地吩咐道：“帶我去見武田崇，我有事找他。”

    “是！”

    武田剛和武田雄治同時應聲。

    碧落的態度越冷淡，越傲慢，他們反而越恭敬順服。

    因為這個樣子，才符合他們心目中強者的形象。

    假如碧落對他們客客氣氣，或許他們心還會犯嘀咕。

    千代田區。

    武田家宅邸。

    雖然才過去半小時不到，但遠藤家發生的事，卻已傳進了武田崇的耳朵。

    禦三家作為立於扶桑頂點的豪族，能量自然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