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李重華的身影出現在呂歸塵視野中。

    遙遙望著這個輔佐自己數十年的左膀右臂，呂歸塵臉色鐵青，卻依舊強忍怒氣，沒有當場發作。

    說不後悔是假的。

    呂歸塵想不通，明明自己有一手好牌，為什打得稀爛。

    擺脫杜懷真的壓製和掣肘，他應該像虎入山林、龍騰九霄一樣，從此以後大展宏圖才對。

    究竟哪出錯了？

    正是因為想不明白，所以呂歸塵更要當麵問清楚。

    否則那些負麵情緒淤積於心，他非要走火入魔不可。

    “唰！”

    李重華從天而降，落在海納百川樓對麵一棵單人合抱的大樹頂端，與呂歸塵隔空對視，表情平靜無波。

    “唰唰唰唰！”

    王靈鈞、劉俊生、寧諍等真武門強者相繼降落，以李重華為中心，呈扇形鋪展開來。

    其中王靈鈞離李重華最近，防備呂歸塵暴起發難。

    本就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格外壓抑，令人幾乎無法呼吸。

    呂歸塵目光掃過李重華、王靈鈞等人的臉龐，冷冷問道：“你們要造反嗎？”

    “師兄，我最後再這樣叫你一次，長老會已經通過對你的彈劾，希望你能遵守門規，主動辭職。”李重華一板一眼道。

    呂歸塵雙目微眯：“如果本座說不呢？”

    “沒有人可以淩駕於門規之上。”

    李重華斬釘截鐵道：“如果你不肯主動辭職，那便由我們代勞。”

    “就憑你們？”

    呂歸塵臉上戾氣一閃而過，眼底寒光大盛，冷笑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本座才是真武門武功最高的人？即使你們人數再多一倍，又能本座幾招？”

    聽出呂歸塵話語的威脅之意，長老們不由紛紛變色。

    “義之所在，雖死亦不悔！”

    李重華夷然無懼，哪怕比呂歸塵低了一個境界，氣勢也絲毫不輸給對方：“師兄，奉勸你一句，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沒想到李重華如此硬氣，居然敢跟自己針鋒相對，呂歸塵不禁咬緊牙關，好不容易按捺住的怒火越燒越旺。

    “為什？”

    他死死盯著李重華蒼老清臒的麵孔，眼神狠厲，殺機湧動，直欲擇人而噬：“本座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什要背叛本座？”

    “師兄，你好像搞錯了，我從來沒有效忠過你，又何來背叛？”

    李重華暗自警惕，內勁傳遍全身，做好戰鬥的準備，然而嘴上卻毫不退讓：“身為副掌門，輔佐掌門是我的職責，我所忠於的對象，永遠隻有門派！”

    “正是因為你把個人意誌淩駕於門派之上，因私廢公，公器私用，綱常獨斷，倒行逆施，我才不得不代表大家站出來反對你！倘若你以門派利益為重，凡事從大局出發，又怎可能眾叛親離？”

    見李重華振振有詞，話話外都在斥責自己，呂歸塵心中愈發惱怒憤恨，僅有的一點顧忌也徹底消失。

    你不是說我倒行逆施嗎？

    好啊，我就倒行逆施給你們看看！

    門派也好，個人也好，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當然，在動手之前，必須先掌握大義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