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木並未喝酒，當顧淵父親第一次說道喊爸媽的時候，她覺著詫異，隻當個醉話聽著，沒放在心上，隻是餘光忽然瞥見一側的段一諾，心底才猛地咯一下。

    從小養大的女兒，不能說把她徹底看透，看穿她的一些情緒和心思還是可以的。

    而且別人聽到這話，一般都是詫異，或者覺得好笑，而她……

    活像是被鬼嚇到了，麵色驚懼。

    這顯然不正常。

    而顧父後來的一句話，段一諾也表現出了高度的慌張無措。

    “顧先生，您怕是真的喝多了吧。”段林白雖然身子有點虛晃，意識卻很清醒，他以前酒量不佳，都這些年了，交際應酬少不了，就是再差也練出來了。

    而且他和顧家人雖然投緣，說到底也沒太熟，段林白不敢把自己喝得太醉，留了些餘地。

    “不好意思，我爸真的喝多了。”顧淵扯著父親就要走。

    “我沒喝多，親家，你聽我說，其實吧……”顧父一再強調，加上顧淵和段一諾特別的反應，段林白就是反應再遲鈍，也大抵猜到了一些什。

    而且顧淵是有前車之鑒的，就在他家……

    和段一諾曾被他“捉奸在床”。

    此時在聯想顧家甘願當肥羊的種種，段林白忽然覺得腦袋有些疼，這酒……

    真特上頭！

    段林白目光在顧淵和段一諾身上來回逡巡，這頓飯是再也吃不下了。

    *

    而兩分鍾後，顧家父子三人，已經被段林白氣地“請”出了顧家……

    寒風肆虐，顧父喝了酒，身上熱，冷不丁被寒風一吹，莫名打了個冷戰，“怎這冷？”

    顧淵瞥了他一眼，“知道冷？酒醒了？”

    “我們剛才不是……”你永遠不要指望一個醉鬼記得他醉後都做了些什事，“我們是不是已經和段家人吃完飯了？”

    “飯沒吃完，段家人覺得我們居心不良，被攆出來了。”顧家老大歎了口氣。

    他去自己家媳婦兒，都沒被攆出來了，沒想到有一天會因為自己弟弟，而被人趕出來。

    “為什覺得我們居心不良？”某人顯然記不清了。

    “因為段先生問你，為什想和他們家合作，你說……”

    “想讓他女兒。”

    顧父蹙著眉，“我真這說的？”

    “你還說，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看兒媳。”

    “還說什，想帶段一諾過年時候回趟西北之類的。”

    “大抵就是怎作死，怎來吧。”

    ……

    一陣寒風出來，顧父忽然覺得渾身更涼了。

    **

    這件事出來後，段林白當天喝多了酒，直接把自己關進了屋，蓋著被子就倒頭大睡，心底想著，可能一覺睡醒，明天醒來，會發現一切都是夢……

    可是腦子都是顧家人說得話，閉起眼，腦海都在反複回放著之前發生的所有事，越想越睡不著。

    酒勁兒過去，整個人都清醒了。

    許佳木推門進去的時候，段林白正仰麵躺在床上，神情空洞，目光呆滯，活脫脫像是個沒了魂兒的行屍走肉。

    他看向許佳木，“媳婦兒……”

    這多年的夫妻，彼此之間太了解了，段林白都不用開口，她都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

    “都是真的，諾諾的確和顧淵在談戀愛。”

    段林白抿了抿略顯幹澀的嘴角，低低的“哦——”了聲。

    “這件事我去問了，一言也是知道的，其實兩人交往不久，大概是沒挑到合適的時間和我們說吧。”

    孩子戀愛很正常，再說了，也沒哪個孩子，隻要開始戀愛，就立馬告訴家長的，總需要一個過程。

    “一言知道啊……”段林白心底又是一沉，居然連自己兒子也聯合外人騙他。

    “其實這件事可能不少人都知道……”許佳木咳嗽著。

    段林白此時躺平，完全是任由著無數道雷在他身上亂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