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秀榮也有不滿,隻是不好表現出來,此時見江清淮說起,聞言便道:“你爸沒抽煙。”
“哦。”
江清淮點點頭,也沒再說,但人的反應大小、反饋如何,最重要的是人。
就好像猛虎隻需要輕輕一甩尾,其引起的動靜就足以遠遠超過狂怒的張牙舞爪。
江奇峰在這,哪怕得知他已經得了肺癌,二手煙會損害身體,潘文傑也不會在意,照樣抽煙不誤。
如果隻是江清淮一個人過來,她這說話,從江三友到潘文傑,會覺得有點尷尬,卻也不會太在意,岔開話題,不再接著抽就是了……
否則,就為這點事,難道還要道歉嗎?
然而現在,江清淮成為了葦慶凡的女朋友,且葦慶凡還在場,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場這些人,除了江子函和潘琳兒之外,都感到有些尷尬和惶恐,潘文傑連忙起身,誠懇說道:“我的錯我的錯,之前不知道二哥病了,跟爸、海峰哥、振華哥我們每人抽了一根,我把窗戶開一下,透透氣……”
他忙去打開窗戶,潘琳兒本來想要去幫忙,見老爸這幅姿態,又賭氣不想理,繼續低頭玩手機。
江海峰等人都心想我們知道之後可是馬上就把煙給滅掉了,就你一個人在抽,但畢竟是一家人,這會兒說這個麵上不太好看,也容易被葦慶凡看笑話。
這個時候,他們都還是要體麵的!
然而,如果就這樣被潘文傑都給拉上賊船,心麵哪能舒坦,江海峰擺出大哥的姿態道:“早都說你了,讓你把煙給滅了。”
這話有劃分界限的意思,但也沒有說得很露骨和過分,且本身就是實情。
江子函對潘文傑這個小姑父本身印象就不好,不過他是小輩,不好貿然插話,聽老爸這樣說,心麵暗讚一聲,覺得老爸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剛閃過這樣的念頭,就聽爺爺江三友說道:“一聽說奇峰病了,我們這不都把煙給滅了,就你一個人還在那抽抽抽……煙有什好抽的?”
這是實情,隻不過這樣說多少就有點不太好看,江海峰和彭欣媛夫妻倆頓時覺得無奈,可又不好當著葦慶凡再去說老頭子,悄悄打量葦慶凡的反應,見他隻是含笑坐著,稍微放心一些。
“早都說你了!死活不聽……”
江玉慧見老爹一點麵子都不留,直接這樣說話,心麵暗惱,自然不能反駁,於是也罵丈夫。
“哎哎,怪我,怪我。”
潘文傑絲毫看不出來剛剛發煙抽煙時的瀟灑恣意,表現得十分謙遜得體,誠懇道歉,打開窗戶,回身道歉:“二哥,二嫂,我不懂事,別跟我一般見識,回頭我自罰兩杯。”
“沒事沒事。”
江奇峰隨意擺擺手,說話的時候又咳嗽一聲,“這有什,少喝點酒,不要動不動就說什自罰三杯,沒必要。”
潘文傑臉上笑容一滯,轉瞬恢複笑容道:“是,是,自罰三杯……這是禮數,表個態嘛。”
江清淮給老爸杯子麵添了些水,放到他麵前,抬頭看一眼,清亮眸子略過些異色,幾十年父女,還是頭一次看到老爸有這樣的一麵。
江海峰把菜單遞過來,笑著說道:“我點了幾個這邊的招牌菜,清清,你跟慶凡你們看看有沒有什愛吃的,你們年輕人愛吃什我們也不了解。”
江清淮接了過來,看到上麵已經點了好幾個菜,又勾了兩個,一個葦慶凡愛吃,一個虞秀榮愛吃,然後遞給潘琳兒,笑道:“琳姐,你看看想吃什,再補幾個。”
潘琳兒有點意外,忙道:“我都行。”
見江清淮已經遞了過來,她隻好伸手接過,江玉慧在旁邊看到,非常開心,對女兒笑著說道:“隨便點,愛吃什點什,清清難得回來,這頓飯我們家請了啊。”
潘文傑笑道:“對對,我請我請。”
江海峰笑道:“我這個當大哥的還沒說話呢,你搶什買單啊?”
潘文傑道:“我這不是得表示一下歉意嘛,哥,這次我來,我來。”
江海峰不好再說什,於是又問江奇峰:“你剛剛說做手術,定了嗎?什時候做?”
潘文傑也忙道:“對對,哪家醫院?靠不靠譜?我認識個朋友,有省醫那邊的關係,回頭我打聽一下。”
彭欣媛道:“應該是一院那邊好點……”
“省醫”“一院”指的都是同一家醫院,虞秀榮回答道:“就是那,已經定好了,後天應該就能做手術,今晚吃完飯就到醫院去了。”
她畢竟剛嫁過來,雖然不滿,卻也不想與江家人關係鬧得僵了。
“那好。”
“手術後得注意休養……”
“二哥你這脾氣也得改改,整天為人家打抱不平,自己著急上火的。”
畢竟都一把年紀了,怎樣表現得更加關心都還是懂的,一家人聊起江奇峰的身體,關懷之時,也並不都是逢迎,偶爾也勸一些“逆耳忠言”。
江三友也跟著勸道:“你也年齡不小了,清清都這大了,也該學會收收脾氣,保養身體了。”
“嗯。”
這些關懷江奇峰聽得更加難受,還不如不理會自己,但老爹說話不能不應,隻好點點頭,順勢岔開話題道:“還有個事情,清清懷孕了,準備五一假期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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