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做鳥獸散
羅旋的武力強悍,確實讓不少礦工有所顧忌。
但麵對桌子上那一遝遝、裝滿著工資的信封。
這些心心念念、做夢都渴望得到橫財的家夥們,他們骨子的那股貪婪瞬間便爆了棚!
羅旋用凳子砸桌子的行為,還不足以讓他們,稍稍收斂一下骨子的那股強烈的欲望!
因為這些礦工敢斷定:眼前這個能夠打敗巴克的年輕人。
他絕對沒有竇家畔煤礦的,那些藏獒和武裝看守們,來的更為可怕。
——大不了羅旋,能夠揍提供幾個人嘛!
他還敢動手,殺了誰不成?
可人家竇家畔煤礦上的、那些武裝守衛,還有那一群長得如同獅子一般的藏獒。
他們才是真的會要人命啊!
所以礦工們既然篤定,羅旋不敢把他們怎樣。
於是
有了第一個撲上去搶錢的家夥,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最終演變成了,原本還能克製住自己的貪欲、還打算按照規矩來辦事的那些正直的礦工。
也紛紛參與到了,動手爭搶工錢的大軍當中。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隻是想在這一堆信封麵、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可搶著搶著,
但凡其中有一個人拿錯了信封,便會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使得整個發放工資的過程,就徹徹底底亂了套!!
人性這個東西很奇怪,也很複雜。
先前竇家畔煤礦,拚命的壓榨所有礦工的工錢的時候,沒有一個礦工敢跳出來仗義執言。
那就更不要說什反抗了他們連朝著煤礦上的管理人員,暗地的吐口水的勇氣都沒有。
相反,
這些被壓榨的礦工們見了什李主任、王會計,都會拚命的露出一股討好的笑容來.
——隻可惜往往遇到這種情況,別人會選擇直接忽略掉滿臉漆黑、渾身髒兮兮的礦工們,他們那張卑微的笑臉。
一個個都黑的成了相同的模樣,誰又分的清楚誰是誰?
而且,即便是分清楚了又如何?
像李主任,王會計他們,是絕對不會對礦工們心生憐憫的。
在這個幾乎沒有王法的地方,憐憫心和同情心.一文不值。
該給礦工們什樣的待遇、該給他們用什樣的標準發放工資?
這些東西,都是煤礦主和他背後的股東們,早就製定好了的紅線。
誰也不敢越過雷池半步!
但現在,
原本騎在礦工們頭頂上、作威作福的那幫子家夥,瞬間化作灰飛之後。
驟然失去了束縛的礦工們,便也沒有了敬畏之心。
他們骨子原本的一些醜惡,就如同堆積的高高的煤炭堆,一旦失去了外力的束縛,便轟然倒塌下來。
席卷著所有的、能夠阻擋他們的一切.
整個食堂,如今全都亂了套:
一個個原本如同綿羊般的礦工,此時已經化身成為下山的猛虎,不,這是流浪在荒上的一群餓狼!!
隻見他們一個個嘶吼著、推搡著、擁擠著,人人都在拚命的爭搶。
等到桌子上裝著錢的那些的信封,徹底亂了套。
最終有一個信封,被礦工們撕扯碎裂,麵裝著的那一遝10元紙幣,紛紛揚揚、飄飄灑灑散落一地之後.
整個飯堂的人,此時都化身成為了最為凶殘的野獸。
就好比公園養著錦鯉的池子,被人撒進去了一把魚糧一樣:
跪著撿錢的,站著爭搶的。
跳起來想撈到空中飄著的、那張紙幣的
拚命推開同伴、想要多搶到一張鈔票的;趁亂給身邊的人一拳頭、想打倒了對方、好搶走他手上攥著的紙幣的
一幕幕人性的貪婪,在此刻盡情的釋放。
所有人骨子中最醜陋的那一麵,在這一刻、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礦工之中,有扭打在一起的、有撕咬爭搶的.
也有體力不支,躺在地上隻能痛哭流涕、哀嚎的。
整個場麵,
就如同人間煉獄一般,它既有戰場上的生死搏殺、又有春運那種空前絕後的擁擠。
有的人在拚命的搶、有的人在拚命的護著自己的錢財。
還有的人挨了打,搶不過。
隻能如同一頭受傷的小奶貓,悄然躲在一邊獨自流淚、傷心欲絕的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還有一些心存善良、實在是對自己的同伴下不去那個黑手的礦工。
他們如同生產隊社員交公糧不合格,被驗收員拒收,然後滿臉絕望,黯然神傷。
此時的他們,擺出一副既彷徨又茫然,無助又弱小的模樣。
這些人會選擇遠離那些已經殺紅了眼的同伴,悄悄的走到食堂外麵,默默的望著漆黑如墨的蒼穹,獨自發呆
羅旋也放棄了,與兩條腿的野獸們較勁。
轉而走到食堂門外,和那批寥寥無幾的10來個礦工們一樣:
背負著手,抬頭仰望黑黑的蒼穹.
土圍子外麵的旺火堆,依舊還在燃燒。
遠處的蒙古包餘火未盡,稀稀落落的柴油煙霧,還在那飄飄嫋嫋,揮揮灑灑.
天色未明,蒼穹深邃。
隻是在濃濃的夜色之中,已經有一縷暗紅色的晨曦,在蒼穹之上艱難的撕開了一條罅隙。
天,終究要亮了.
“羅旋,接下來我們該怎辦?”
簡騰悄然貼近羅旋,語帶茫然的問:“煤礦垮了。我看見食堂打飯的那些廚子、還有食堂負責人都跑了。
今天這個食堂,恐怕是開不了夥囉!可我們吃什呀?”
曾二哥、簡騰他們知道自己剛剛來到煤礦上,還沒怎幹活。
那些信封當中,哪可能會有他們的工資呢?
要是真和煤礦上算細賬的話,他們兩人說不得,還需倒補煤礦上一筆錢!
所以曾二哥和簡騰兩個人,他們隻是試圖維護一下、食堂的秩序。
而並沒有參與到搶工錢的隊伍當中去。
“唉”
此時的曾二哥,化身為哲學家:“這個破煤礦幹著吧,又讓人沒希望。現在突然沒了吧拓麻的,我這心,卻隻剩下了絕望。”
簡騰也愁:“我家,還背負著那多的債。原本指望出來打上一年的野齋,能夠讓家人好過點。
萬萬沒想到啊,我如今錢沒撈到一分,倒還加重了家的苦.接下來,咱們怎才能走回家?這都還是一個很峻的問題哩。”
羅旋問他:“我聽說你們榮威縣那邊,發展的其實還不錯。
尤其是紅星公社,有那大個機械廠、還有那多的養殖專業生產隊。你怎跑這遠,出來打野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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