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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生活遠比周青陽預想的要平淡,沒有匪徒劫道,沒有屍鬼圍堵,唯一特殊的地方在於……同路者的數量有些超出預期。
在馬車裹著毛毯湊合睡了一夜後,天剛蒙蒙亮,周青陽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將臉探出窗戶,看向前方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隊伍。
神秘的法師、落魄的騎士、傲慢的貴族、卑微的乞丐……無數人或步行或騎馬或乘車,從四麵八方而來,匯聚在這條通往威尼鎮的、足以容納四輛馬車並排的大道上,被一條名為“伯台”的大河攔住去路。
伯台河水流湍急、暗礁密布,幾乎無法行船,因此,對於這條路上的絕大部分商旅來說,過河的唯一途徑是——橋。
“怎堵了這久?”周青陽收回視線,不滿地咕囔了一句。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個封建農業社會也能遇見堵車這種事。
“再晚幾天的話,恐怕就趕不上聖泉湧流之日了啊。”
聽見話音,周青陽循聲望去,看見人高馬大的吉姆先生從旁邊一輛馬車的貨廂中躍出,高幫鑲釘皮靴重重踏在地麵上,大地傳來微弱的震顫。
吉姆先生走到周青陽所在的馬車邊,伸手敲了敲窗框,開口道:“保羅先生,我打算去看看前麵到底發生了什,您要不要一起?”
周青陽最近幾天一直把自己關在車廂鑽研飛行術的法術構型,雖說頭發掉了不少,但知識水平卻毫無提高,心本就煩悶異常,如今有機會出去透透氣,自然是欣賞應允。
“行。”
他點了點頭。
“爸爸,瑪莉也想出去透透氣。”瑪莉從窗戶邊探出半個小腦瓜,弱弱地祈求道。
“不行。”
吉姆先生毫不猶豫,一口回絕:“這附近人多眼雜,相當危險,你就乖乖待在車上等爸爸回來。”
“好吧。”
瑪莉不大情願地應下,一雙眼珠戀戀不舍地打量著窗外的世界。
……
周青陽和吉姆先生並肩而行,脫離主幹道,踏著路旁樹叢中的泥濘小路,超越一個接一個宿營地,走了大概半小時後,終於抵達了伯台橋的橋頭。
一座由磚石和瓦礫堆砌而成的橋頭堡矗立在河岸邊,堅固的鐵閘門攔住了通向橋麵的道路,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守在閘門邊,正粗暴地檢查著一支商隊的貨物。
噗嗤。
長矛刺穿鼓鼓囊囊的麻袋,潔白如雪的細麵粉從破口中傾瀉而出,軍士長用手接了一把,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隨即麵色一沉,大聲喝道:
“大膽,你們居然敢偷運宿因花粉,這可是違禁品,士兵們,把這批貨物給我扣下來!”
宿因花是一種荊棘嶺地區特有的植物,它的花粉能令人神誌清醒、心情愉快,有極強的成癮性,在整個席恩大陸都屬於違禁品。
接到長官的命令,周圍的士兵當即開始動手,輕車熟路地將麻袋一包接一包卸下,從側門運送到橋頭堡的地下室中。…
提心吊膽站在一旁等候檢查的商隊主人見狀,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出言辯解道:
“大人,我以我的生命和榮譽起誓,這麵裝著的隻是普通精麵粉,絕對不是宿因花粉。”
“。”軍士長冷笑一聲,“別以為把宿因花粉混進麵粉我就聞不出來,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交五枚金克朗的罰金,要到地牢跟老鼠過一輩子!”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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