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真香。”
頭一回嚐到當地的菌子,陳朔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怪不得開飯前老板娘說你們今晚有口福了。
以前總聽人說這的菌子比肉都香,那會兒還覺得太誇張,那菌類不就是蘑孤,香孤,杏鮑孤什的,又不是沒吃過,再香能香到哪兒去?
今天算是漲見識了,真香,跟這個不知名的菌子一比,以前吃的那些蘑孤都不能叫菌子。
“老板娘,這些你是在哪兒買的?”
“不是買的,這東西買可買不到,起碼買不到這新鮮的,這是我下午去山摘回來的。”
“在哪一塊?明天我們倆出去逛的時候,也幫著摘點回來。”
“跟你們說了沒用,這東西外地人很難分辨出有毒沒毒,弄不好就得把有毒的摘回來。”
“哦,對。”
陳朔想起來了,聽說每年當地因為吃了毒蘑孤進醫院的人,比感冒的人都多。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特色,這一點從醫院也能分辨出來,比如山城那邊喜歡火鍋,喜歡麻辣,那邊的肛腸科就很出名。
而這個地方,當地人酷愛吃野山菌,但菌的種類幾千上萬種,就是經驗最豐富的的山戶也無法將每一種都辨別出來。
所以就導致當地的消化科,還有神經內科比較出名。
吃了毒蘑孤——食物中毒——去消化科——如果出現幻覺打小人——掛神經內科。
一套相當完整的流程。
等夜幕籠罩四垂,客棧燈火盎然,一桌人吃過了飯,開始幫著一起收拾餐桌。
在這家小客棧住了三天,陳朔總是會忘記自己在掏錢住店的事情,感覺像是在朋友家借宿一樣。
而且在這生活一切都慢慢悠悠的,完全沒有大城市的快節奏和人心浮躁,有的隻是愜意和舒適。
陳朔開始理解老板娘了,理解了她為什會花光積蓄在偏僻的大山邊上盤下這一個吊腳樓,用來經營客棧。
在大山跟前開這一家客棧,生意自然遠遠不如那些民俗街的酒店,但莫名覺得很有江湖氣息,位置偏僻荒涼,山風呼嘯,將木門吹開,迎入前來住宿的人,帶著風塵仆仆。
而老板娘也像那些武俠的人物,守著這一個一畝三分地,每日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交朋友。
這多年,送走一批又一批在這住宿的房客,陳朔不清楚分別時她會不會覺得不舍。
他想了想,覺得應該會,也應該不會。
分別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聚,隻要有機會,那些曾在這家客棧住宿過的房客一定會再來這,而那時就是以朋友的身份。
坦白說,陳朔挺羨慕這樣的生活,可惜隻能羨慕,這種生活自己不適合。
幫著收拾好餐桌碗盤,將那副油畫夾在腋下,兩人一起上樓,轉過木質樓梯的轉角,白小柒突然咦一聲,指著那邊的角落道:“咦,你看,那蹲著的那隻狗長得好奇怪。”
“你什眼神,那不是隻貓嗎?”
傻媳婦貓狗不分,陳朔看得真真的,那明明是隻貓,而且這貓也長得挺奇怪,有些炸毛,還有了重影,再仔細看看....
嗯?貓背上怎還騎了個小人?
這個小人長得也很奇怪,跟貓一樣奇怪。
不管是小人還是貓,身上都盡是些五彩斑斕的花紋。
那些花紋還在動,不停的轉著圈,似要將人吸進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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