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吐完之後，顧清黎感覺舒服了許多，收拾幹淨之後，側身靠在楚君晏的懷，眼皮越來越沉。

    楚君晏看著她難受的模樣，隻覺得心如刀絞：“阿黎……”

    顧清黎竭力的讓自己打起精神來，思索著再服些什藥，可以更改體質，徹底扼殺蠱蟲，聽到了楚君晏擔憂的聲音，緩緩地抬起了眼眸，對著他露出了一個蒼白虛弱的笑容。

    【怎幾天沒見，大木頭都長得難看了？不過再難看，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聽著顧清黎的思緒，楚君晏感覺心髒像是被人用手給攥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

    他能夠聽到阿黎的心聲，為什就不能代替她承擔這些痛楚呢？

    “阿黎，我能幫你做什？”

    顧清黎輕輕的眨了眨眼睛，神色太過於憔悴，以至於眨眼的動作，都讓人擔心她會被傷到。

    “我沒事……”

    “怎可能沒事？”

    “你還要接著安排……我要見母妃，幫她診脈。”

    楚君晏沒想到她還記掛著這件事：“可是你的身體……”

    “南嶼餘孽的反撲來勢洶洶，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像我一樣中招了，更不知道顧輕舟的身後，還有什隱藏的手段……咳咳……”

    顧清黎一口氣說了這多話，氣息變有些不穩。

    楚君晏連忙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阿黎別急，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我知道，”顧清黎望著楚君晏發白的臉色，抬手輕輕地撫在了他的臉頰邊，“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相比較於我們個人的安危，大安朝的穩定顯然更加重要……”

    她不是想當聖人，隻是從一個醫者的角度出發。

    她沒有辦法在明知道會有危害人命的禍患盛行之際，隻考慮自己的安危。

    因為在跟著老師學習的時候，她曾在師兄、師姐們的見證下鄭重宣誓：

    我誌願獻身人類的健康事業，

    自覺維護醫學的尊嚴和神聖。

    敬佑生命，救死扶傷，

    平等仁愛，尊師重道，

    誠實守信，恪守醫德，

    精益求精，慎思篤行，

    以上誓言，源於心，踐於行。

    現在，即便是不在現代了，她也不能忘記自己曾經許諾過的誓言。

    楚君晏深深的吸了口氣，眼圈發紅，點點淚意在眼底凝結。

    “阿黎，我沒有那遠大的誌向，我隻想守著你，我們兩個一起孝敬爺爺、母妃、舅舅……”

    顧清黎望著他，抬手輕輕的碰觸在他的眼角，冰涼的指尖碰觸到了絲絲滾燙的淚意，那溫度仿佛能夠一直延伸到她的心底。

    “我很慶幸自己在你的計劃之內……不過，在其位，謀其政，你是皇子啊……我也不是希望你能夠力挽狂瀾，隻是希望如果有一天真的出了事情，我們也已經拚盡了力氣，告訴自己，這樣足以問心無愧了。”

    楚君晏握著顧清黎的手，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

    “以前我不喜歡皇子這個身份，如今也不喜歡。”

    顧清黎輕笑一聲：“然後呢……”

    “然後……不喜歡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