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長公主不欲讓定國公和沈相中的任何一個做主考官。

    但誰擔任主考官的決定權是握在兩人手，這其中還大有文章可做。一時間蘇家和沈家都門庭若市。

    這一波來拜訪的，都換了一個目的，那便是衝著主考官的位子去的。要知道，科考可是一國盛會，若是做了主考官那油水得多豐厚啊。

    但長公主並未把話滿，隻讓兩人共同商議，並未把決定權交到誰手中。這樣一來，以兩人誰也不服誰的性子，吵到最後，決定權還得回到長公主手。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而且送禮大多是平日有頭有臉有名望的。但出於趨利避害的本能，上沈家門的都是清流的讀書人，上定國公府的都是勳貴世家。

    此時沈相正在書房對著幾個曾經的門生發愁：“這件事隻怕你們不好牽扯進去，長公主放著那些空缺遲遲不補，明顯就是想安插自己的人進去。所以今年的春闈就是重中之重，萬萬不能弄虛作假，拉幫結派。”

    沈相指了指幾人帶來的禮物：“這些你們都帶回去吧，你們所求我不能應下。”

    書房的一個是國子祭酒李常儒，一個是太常少卿林立。兩人也都是衝著主考官的位置來的。哪想到，沈相完全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不由得讓兩人都灰了心。

    李常儒性子伶俐些，左右逢源，眉高眼底他都摸得很準，如何看不出沈相拒絕的堅定，可這次機會又實屬難得，不由得想要再勸。

    “可是老師，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肅親王的人和定國公的人都在年前折損了不少，這正是安插咱們自己人的好機會啊。”

    朝堂上的爭鬥，本就是此消彼長，這個陣營的人落馬了，那個陣營的人就會想法子去取代。

    沈相不動聲色的擰擰眉，語氣嚴肅：“胡什，什叫咱們的人？”

    李常儒被突然變臉的沈相唬了一跳，低眉順眼的回到：“清流讀書人啊，老師您是文官之首，更是清流讀書人追隨的對象，此番勳貴折損，不正是清流上位的好時機嗎？”

    沈相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那你可有想過，清流與勳貴之家的區別在何處？勳貴之家來自何處，清流讀書又是為了什？”

    李常儒一時沒了言語，半晌才心翼翼的開口：“清流讀……讀書是為了考取功名，考取功名是為了權勢富貴；合抱之木，始於耒土，勳貴之家也起源於微末。”

    他完，連林立也紅了臉，沈相語重心長的歎一聲：“自然大家來處去處都是一樣的，那又有何分別。不過是發跡的早晚罷了，下的讀書人考取功名應該為了下百姓才對，而不是盯著眼前利益不放。若一心鑽進名利中去，隻怕最後不得善終。”

    李常儒有些不服氣，可動動嘴皮，還是什都沒出來。

    給兩個學生上了一課，沈相又把話頭拉回春闈上來：“起來，在朝為官的者都應忠於皇上，忠於下百姓，而不是結黨營私，攬權弄權，可放眼如今的朝堂，有多少人是清清白白的。

    正因為如此，先前那幾件案子撥除了那多人，空出多少實缺，長公主都按下了補缺的提議，留到春闈以後來。可以，這件事情，長公主謀劃已久，也誌在必得，這時候，誰插手進去，誰就犯了她的忌諱。

    你們想想，在朝為官這些年，你們真的一清二白經得起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