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沉重。
紀婷接到楊律師的電話,那邊已經把東西辦得差不多,宗合簡單聽到了內容。
掛了電話,宗合問紀婷,“你同意讓以後的孩子跟你姓?”
紀婷:“難道這有什區別嗎?”
宗合:“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但我接受不了。”
紀婷想不通,姓名隻是一個形式罷了,為什他要執著於這些表麵的東西。
明明隻需要改一個稱呼,對未來的影響天差地別,為什他要這糾結?
“不管姓什都是我們的孩子,就算姓名改變,可孩子本身不會變,和我們的血緣也不會變,孩子以後的後代也不會變……”
這個道理宗合當然明白,可此時此刻他已經陷在未來資產和男人尊嚴的兩難之間。
如果他自己是孤身一人還好,偏偏背後還有父母和眾多親戚的期待。
宗合:“如果照這個說法,那像那些沒有親生子女領養孩子的,豈不是在白忙活……”
“別人怎想我不知道,可能是尋求心理安慰吧。”
紀婷反問宗合:“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對我有沒有真感情?”
她想不通宗合為什要在乎這多沒有意義的東西。
宗合:“你所說的沒有意義的,在我看來都是很重要的!”
兩人的語氣都有些焦急,紀婷剛剛平複的怒氣再度被掀起,“你隻需要回答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我。”
宗合:“是真心。”
紀婷:“那你證明給我看。”
宗合:“怎證明?”
紀婷:“孩子跟我姓。”
“那……不行。”
兩個人的爭論始終跳不出這個怪圈。
到最後紀婷也累了,“既然你這在乎傳統,那你娶一個普通女孩多好……”
宗合不再言語。
兩個人站在繁華的大街上,沒有人知道這兩個光鮮亮麗的年輕夫婦在爭論什,隻知道他們看似平靜的語氣中都在堅持自己。
紀婷深深歎一口氣,指著一旁天橋下行色匆匆的普通人:
“難道你想過那樣的人生?和幾十年前的人一樣平凡而傳統,每天忙忙碌碌,因為房貸爭吵,因為幹家務爭吵,因為柴米油鹽變得毫無激情……每天除了工作沒有一點自由空間,為生存而奔波……你想過那樣的人生嗎?”
宗合怔怔的看著她,她口中描述的這些,不正是自己從前的生活?
1秒。
2秒。
3秒。
時間一點點過去,宗合已經無力爭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聲:“我想一個人靜靜。”
便轉身朝街對麵走去,紀婷在身後看著他,並未阻止,臉上同樣露出幾分疲憊。
其實在很多問題上,她希望宗合能堅持自己的意見和自己的父親抗爭,那樣起碼說明他不是為了自己的財富才選擇在一起。
作為一個什都不缺唯獨缺感情的女人,她最害怕的就是,睡在枕邊的人對自己虛情假意,所表現出來的情誼是為了紀氏龐大資產的圖謀……
宗合的抗爭,她雖然不會同意,但起碼能高看他一眼。
宗合走在街道上,不知走了多久,耳邊聽到熟悉的聲音,隻見前方的路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轎車,譚瑩怒氣衝衝從車上下來,重重關上車門。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再穿這雙鞋!現在距離我跟你說的時間晚了整整10分鍾,你浪費我10分鍾的時間。”
小鵬無奈地從車出來,“剛才有點事耽擱了。”
譚瑩向來驕縱,根本不聽他的解釋,直接拿著包生氣地打車離開。
小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回頭看到自己的學長,帶著無奈慫了聳肩。
宗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你這也不太平?咱倆差不多。”
小鵬像是習慣了一般,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她就這樣的脾氣,過會兒就好了。”
說著語氣一轉,邀請宗合一起吃飯,“聽說你同學會開到一半溜了,紀小姐挺生氣。”
果然,得益於女朋友的關照,小鵬的消息從來都是最快的。
宗合佩服他能把逆來順受適應得這徹底,兩人找了一個餐館邊吃點東西邊聊天。
小鵬坐在優雅的餐廳,仿佛剛才和女朋友的矛盾壓根不存在。
宗合問他:“女朋友生氣走了,你不去哄哄嗎?”
“沒事,先吃點東西。”
剛才的同學會,雖然擺了一桌子東西,可為了那些虛假的形象,他壓根就沒吃幾口,整個人肚子還餓著。
小鵬佩服的說:“其實中間我也想走,但我沒有你那樣的勇氣。”
“我看你挺有勇氣的,和女朋友鬧矛盾還能麵不改色。”
小鵬笑著:“誰能沒有點矛盾?一會兒我多想想辦法彌補一下。”
宗合看著他,“說真的!她這約束你,你真的能受得了?”
“為什受不了?”
小鵬反問學長:“她有這個資本,況且我喜歡她。”
“可你不覺得傷自尊嗎?”
小鵬笑了,“要自尊……讓我去找一個普通的女人結婚生子?我做不到。那樣的人生對我來說是一種失敗。”
對於人生,小鵬早就已經想得十分透徹,他不要頭好壞,隻在意麵上的光鮮。
小鵬用手指輕輕摸著自己前不久剛剛“修複”的鼻子,“很多事情我心清楚,那些故作清高的人嘴上說看不起我對一個女人卑微,其實都在羨慕我的生活,但他們又沒這個本事。”
宗合看像明星一樣精致的學弟,眼眸中滿滿都是要掌握人生的野心。
小鵬用紙巾擦著餐具,笑著對學長說,“畢業之後我見過那多人,但我最佩服的還是學長你。”
宗合無奈笑笑,也不反駁,隻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小鵬平和的語氣突然說了一句,“學長,其實我從上學那會兒……就崇拜你。”
宗合帶著意外扭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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