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藍羲和曾經到底是你的妻子，如今又是為護你而死，你看……”君檸閉了閉眼，說：“你看你要替她收屍嗎？”

    人都死了，還是因為刺殺而死。

    目的不純，全是歹心。

    將之厚葬，那是不可能的，君檸不是聖母。

    君檸這會兒大可隨便使喚兩個小廝，將藍羲和的屍體拖出去，找個地方埋了。但是君檸到底是顧忌夜鷹和藍羲和之間的情誼的。

    畢竟他們之間有數年的師徒情分，還有數年的夫妻情分。

    這兩種感情，不論是哪一種，都不一般。

    君檸擔心夜鷹不讚同她的處置辦法。或者對她擅自處置藍羲和的屍體，心生嫌隙，所以她得問問夜鷹的意見。

    夜鷹看著藍羲和的屍體，冷笑了一聲，辯解道：“她不是我的妻子，我也從未娶過她！”

    和藍羲和成婚的那段日子，夜鷹總感覺那是自己做的一場極不真實，內心也十分抗拒的夢，是假的，是虛幻的。

    夢一醒，一切就都煙消雲散了。他重新成為了真正的自己，不再被那虛無的一切捆綁束縛。

    君檸不是太明白夜鷹想要怎做，她問：“那你的意思是……”

    “阿檸，你隨便找人幫她收屍吧，我待會兒還要忙戰事善後，沒空。”夜鷹說著將腰間的刀調整好，翻身上了馬，平靜的繼續說：“等你搗鼓好了，咱們看在過往的情分上，過去祭拜一下即可。”

    許是真的不在意，不愛，不重要……所以夜鷹才能做出如此理智平靜的處理吧！

    君檸聽完夜鷹的回答後，不知道該同情夜鷹這些年被無辜糾纏、苦惱不已，還是該同情藍羲和將最真誠的愛都給了夜鷹，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唉……”她歎了口氣，最終在心說：“孽緣啊!”

    夜鷹去辦事了，君檸找人幫藍羲和收了屍，將人埋在了戰場上，最容易看到北夏的位置，讓藍羲和可以躺在這，眺望故土。

    一切收拾妥當後，夜鷹也如約和君檸一起去祭拜了藍羲和，還為藍羲和的新墳添了一杯土。

    但是看的出來，夜鷹做這些，純粹是因為藍羲和最後替他擋了刀，保了他的命，他心存幾分善意才添的，沒有摻雜其它任何的感情，就連基本的師徒之情都沒有。

    想來在夜鷹內心深處，師徒情分的那片淨土，早已經被藍羲和給無情摧毀了，他內心也是憎恨的，怨懟的，所以才會不管不顧。

    …

    接下來的幾日，東楚國諸位將士清掃戰場，修整軍隊，坑埋死屍，一連忙了好幾日，好不容易才忙完了。

    和北夏談判之事也提上了流程。

    後麵，是繼續戰，打到北夏的家門口，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極端方式直接拿下北夏，還是暫且休戰，北夏割地賠款，都看北夏的態度了。

    北夏要是識抬舉，給出的籌碼夠拿得上台麵，那，東楚國也不會咬著不放，會暫且選擇休戰，休養生息。

    畢竟此番大戰，東楚國集中全部國力迎戰，損失不小。加上快入冬了，繼續打下去的話，糧草消耗太過嚴重，對剛剛恢複一點元氣的東楚國來說，弊大於利。

    不如各退一步，然後再做籌謀。

    談判的使臣，北夏那邊派過來的是近年來頗有作為的封疆大使李堯，還有費玉闋。

    李堯看上去賊頭賊腦的，看人時，眼珠子也咕嚕嚕轉，是個精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