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

    敵現。

    火光下，杜傲瞧見一張平凡的麵孔，平凡的仿佛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一滴水掉入大海，又有誰能找得出呢？這人進入人群就如同掉入大海中的一滴水，任誰也很難發現，很難找到。

    除非這人願意從大海之中掙脫出來，從人群之中現身出來。

    現在他已現身出來。

    所以，杜傲瞧見了他，也看見了他的不凡。

    這人的不凡之處就在於看上去非常平凡，因為非常平凡，所以不會被人所注意。幸好還是能看出不凡——殺氣！

    隻有殺人無算高手才有的殺氣，隻有想要殺人的人，才有的殺氣。

    杜傲如果沒有通過薛衣人的考驗，必然感覺不出這人身上的殺氣，因為他身上的殺氣很淡，淡得幾乎感受不到。

    杜傲畢竟還是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這人的不凡，感受到這人實在是平時罕見的超級高手。

    他很定。

    杜傲聲音響起，他就定住。

    不是那種驚訝住，而是冷靜的站著。

    舉手投足都很冷靜，一雙眼睛也沒有半點驚訝。

    他靜靜看著杜傲，仿佛隻是與人瞬間擦身而過一樣，沒有什情感情緒。

    可是，他的目光仿佛如兩根針紮在杜傲的身上，目光掃過，杜傲有一種千瘡百孔的感覺。

    杜傲問道：“你是誰？”

    那人不僅很冷靜，居然回答了：“蔡小頭。”

    杜傲先皺眉，然後吃了一驚，沉聲道：“神槍血劍小侯爺身側八大刀王之一的蔡小頭。”

    蔡小頭也吃了一驚。他想不到遠在大明，居然也有人知道他。

    要知道他投奔方應看也不過三年的時間，在此之前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所以，不僅北宋江湖沒有多少人知道，京師也沒有幾個人知道蔡小頭這個名字。

    這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

    蔡小頭有些動容，感覺匪夷所思。

    正因為他認為杜傲絕不可能知道自己，所以他才說的，可杜傲卻偏偏知道。

    薛家莊藏書記得，記載了方應看身邊有八大刀王，但其中幾人身份神秘，沒有姓名。

    蔡小頭就是其中之一。

    蔡小頭沒有想錯，杜傲本不可能知道的。

    隻可惜蔡小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件事：杜傲有前世記憶。

    原著中，蔡小頭就是方應看座下的八大刀王之一，雖然不算出彩，但書卻很精彩，方應看也很精彩，所以杜傲記住了蔡小頭。

    杜傲歎了口氣，歎氣聲很輕，分量卻很重。至少在蔡小頭心中很重，他已感受到杜傲是個可怕的人。

    蔡小頭原本心上占據優勢。他了解對手，可對手不了解他，這自然是優勢。

    現在卻沒有了優勢。

    蔡小頭忽然發現，自身不了解對手，可對手似乎了解他，而對手到底有多了解他呢？

    這令蔡小頭感覺到了壓力。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敗！

    蔡小頭眼下情況雖然不是最糟糕，至少了解自己，還有擊敗對手的機會，卻沒有先前的自信與把握。

    他不知道對手有多了解他，不知道對方是否有法子克製他。

    蔡小頭還是很冷靜，心卻沒有先前那鎮定，更沒有那自信了。

    “本以為隻有迷天盟的人想要對付雷純，卻想不到連神通侯也有這個想法，看來汴梁的局勢比外人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杜傲微微一笑：“八大刀王已現身其一，其他七人現在何處呢？”BiquPai.

    蔡小頭道：“你很想知道？”

    杜傲道：“你願意告知？”

    蔡小頭沉默一會兒，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

    蔡小頭道：“你怎知道我會在這？”

    杜傲道：“因為你要對付雷純，而對付雷純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在馬車上等她，隻要她一上馬車，自然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