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傲走進花廳,就看到閻鐵珊。
閻鐵珊立在窗前,正在喝酒,一杯一杯的喝下肚。
他喝的是清溪流泉。
這種酒被不少品酒人士認為是排行天下前三的美酒,有些人甚至認為天下第一。這種美酒極少售賣外敵,是獨屬於怒蛟幫的美酒。
杜傲曾喝過這種酒,隻聞到酒香,就已聞了出來。
杜傲深深吸了口氣,來到閻鐵珊麵前,輕歎道:‘想不到既然還能在這種地方喝到清溪流泉。"
閻鐵珊看著杜傲:‘你也知道清溪流泉?"
杜傲很不客氣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道:‘怒蛟幫的清溪流泉,江湖上又有幾人不知道呢?"
閻鐵珊目中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忽然道:“你不應該喝這壺酒。”
杜傲笑道:‘為什?難不成酒中有毒?"
閻鐵珊道:‘酒雖然無毒,但這確實霍休送給我的酒。"
杜傲又笑了:“他送給大老板的酒,我就不能喝。”
閻鐵珊看著杜傲,一字一句道:“你豈非要對付他?”
杜傲笑得更愉快了,道:“縱然我要對付他,也可以和他的酒。”
“哦?”
杜傲道:“如果我快餓死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頓豐盛的佳肴,我是絕不會問這佳肴是強盜的還是好人的,我隻會先吃了再說。”
閻鐵珊看了杜傲半晌,忽然大笑道:“看來你完全不是君子。”
“我當然不是。”杜傲道:“你可以稱呼我小人,稱呼我好色之徒,稱呼我劍客,卻絕不能稱呼我君子,因為我做不來君子。”
“你不是做不來,隻是你不想做。”閻鐵珊主動給杜傲斟滿了一杯酒,自己也喝了一杯,他眼中的沉重的神色已消失不見,一杯酒喝完又長長吐了口氣,道:“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在想什?”
杜傲道:“你當然在想霍休。”
閻鐵珊沒有否認:“我的確在想霍休,不管如何霍休都是我認識多年的老朋友,我雖然更相信獨孤一鶴,但我見麵霍休的次數卻遠比獨孤一鶴要多,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霍休是那種卑鄙無恥的人。”
杜傲淡淡道:‘我也不希望。"
閻鐵珊淡淡道:“可你卻點醒了,我卻想通了。”
“你想通了什?”
閻鐵珊道:“不管霍休是什人,是不是青衣樓的樓主,我曾經總算是我的朋友。”
杜傲的眼中閃過一抹奇怪之色,盯著閻鐵珊看了半晌,道:‘大老板和我想象中大不相同。"
閻鐵珊道:“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什人?”
杜傲道:“上官瑾、獨孤一鶴告訴我,嚴立本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十分奸詐狡猾,卻有一份信義在,卻最厭惡別人欺騙他背叛他,可你卻顯得十分重情重義。”
閻鐵珊笑道:‘我本來就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隻不過我卻已老了。"又歎息道:“一個人老了的時候,性情脾氣總會變一些的,許多事情也會想得通透一些。”
杜傲也不得不承認。
閻鐵珊的確在往好的方向變化。
花廳中隻有閻鐵珊一個人,陸小鳳、霍天青卻不在了。
杜傲道:“他們是不是已去了後山小樓?”
閻鐵珊眼中閃過一抹擔心之色,道:“他們去了。”
杜傲道:“有什消息嗎?”
閻鐵珊歎息道:‘如果有消息,我又何必喝酒呢?"
杜傲忽然道:“大老板認為霍休是什人?”
閻鐵珊道:“霍休本來就是金鵬王朝的戶部尚書,而我則是內庫總管,他賺錢的本事比起我要高明的得多,且他做事之周密也絕非我能相提並論,珠光寶氣閣雖然富甲關中,但比起霍休還大有不如。”
杜傲歎息道:“看來如果後山的小樓真是青衣樓第一樓,那他們的確有些危險。”
閻鐵珊道:“是的,可你的處境似乎比他們更危險。”
杜傲淡淡道:“至少我現在還活著。”
穿過一片密林,就可以抵達後山小樓。
小樓是依山而建,而陸小鳳、霍天青則是從正麵朝小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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