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非提著手的雞蛋籃子進了小木屋。

    養了四十來隻母雞，他今天隻撿到二十個雞蛋。

    這已經算是收獲比較好的一天了。

    它們總是下一陣子的蛋，就要抱窩一次。

    就算及時用各種方法給它們醒窩，母雞至少要三五天才能醒窩過來。

    醒窩了，它們也不會立馬下蛋，還要拖上一個、兩個星期才會下蛋。

    然後過不了多久，它們又開始抱窩了，進入循環模式。

    當天氣過於炎熱或者寒冷，它們也會不下蛋。

    一年下來，它們即使不抱窩，也會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不下蛋。

    這算起來，母雞一年中，能有一半的天數在下蛋就不錯了。

    而且養的母雞，一般第一年下蛋數量最多，第二三年產蛋量減少。

    四五年過後就不好好下蛋的了。

    蔣非看著在樹下和草叢覓食、土浴的母雞，計劃著等母雞抱窩了，自己也孵上一兩窩小雞來養。

    最近村養雞的人家越來越多了。

    好幾戶人家都學著宋冬雲，在山上用圍欄圈出一塊地方來養雞。

    少的兩三百隻，多的上千隻。

    想到養雞的事，蔣非想起上次宋冬雲山上的雞舍有黃鼠狼光顧，被咬死了好幾隻雞。

    不知道養了狗，養了大鵝，黃鼠狼還有沒有去過雞舍，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蔣非在小木屋門口站了一會，抬頭看了下太陽，時間還早，不到鵪鶉們回巢的時間。

    他轉身進屋提了個竹籃，在附近采些金銀花，曬幹來泡茶喝。

    “球球，走，采金銀花去。”蔣非朝狗子喊道。

    球球躺在客廳的地板上，風扇正對著它唰唰地吹著。

    聽到喊聲，它抬起頭看了一下蔣非。

    他以為它會起身跟上，沒想到狗子隻是翻了個身，躺了個四仰八叉，根本沒有要去的意思。

    蔣非:“……”

    以前那個喜歡黏人的小狗子呢？

    “啪嗒！”

    蔣非走過去，伸手把風扇關了。

    球球看了看風扇，又看了看他，翻身爬了起來，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迫於生活的壓力，它得懂事！

    五點多了，太陽已經柔和下來了，加上到處都有樹陰。

    在山林走動，並不會很熱。

    蔣非摘金銀花，狗子在草叢捉螞蚱吃，一口一個。

    山上的桃金娘陸陸續續開花了，紫紅色的花朵，燦若紅霞。

    從密林下走過，地上落了好些紫紅色的細碎花朵。

    往頭頂一看，葛把藤蔓攀爬到了大樹上，層層疊疊的綠葉間，一朵朵紫紅色的小花開在其中。

    蔣非種在溪邊的沙田柚開花了。

    花朵成簇地生長在枝條頂端，含包時呈子彈型。

    一旦綻放，雪白花瓣會迸開甚至反卷，讓鮮黃色的花粉與黃綠雌芯更顯凸出。

    在油亮翠綠的葉烘托下，簇簇白花格外耀眼。

    他在山上種下的果樹，沙田柚是最早開花結果的。

    其它果樹都還不見動靜，可能得等明年才會掛果。

    沙田柚的旁邊，是一棵自生自長的酸柚，也開花了。

    酸柚不是第一年開花結果了，開出的花兒比沙田柚更盛。

    蔣非摘了一籃子金銀花，喊道:“球球，該回去了，鵪鶉們要歸巢了。”

    “你在看什呢？”

    見狗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草叢的一處，他走了過去。

    一隻不知道叫什的鞘翅目昆蟲，仰在地上使勁翻身。

    但就是翻不過來。

    這是鞘翅目昆蟲的劣勢，它們有時會因為翻不過身來，而拚命掙紮，直至筋疲力竭而死。

    球球抬起一隻前腿，輕輕踢了它一下。

    那隻昆蟲總算翻過身來了，翅膀一張，飛走了。

    蔣非帶著狗子回小木屋，忙完了就下山回家。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院子乘涼。

    他看到了宋冬雲，便問了下雞舍還有沒有遭黃鼠狼。

    宋冬雲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在山上養了狗，養了五隻大鵝，還把雞舍的窗戶加固了一下。”

    “最近都沒有黃鼠狼來雞舍了，附近也沒有看到它們活動的痕跡，估計被嚇得不敢來了。”

    “那就好。”蔣非點頭說道。

    兩人站在院子門口說了一會。

    宋冬雲提著水桶，拿著鐵鉗和手電筒，到稻田照黃鱔。

    氣溫一天高過一天，黃鱔和泥鰍晚上都出來歇涼了。

    稻田的水淺，要是有黃鱔和泥鰍出來活動，舉著手電筒很容易照到。

    看到之後，用鐵鉗把它夾住。

    黃鱔、泥鰍的身上都有粘液，渾身滑溜溜的，徒手很難抓住。

    而且稻田的禾苗正在抽穗，他們不適合下田去搗騰，隻能站在田埂處夾。

    宋冬雲拿的鐵鉗，尖端處像齒輪，黃鱔被夾住，就掙不脫了。

    以前稻田的黃鱔、泥鰍多，舉著手電筒照一個小時，能收獲小半桶。

    現在田的黃鱔、泥鰍都少，他們出來夜照黃鱔，更多的是圖個樂子。

    ……

    第二天早晨，蔣非拿了個粽子，站在桃樹下吃著。

    雖然端午已過去好幾天了，但家的粽子還有一大半。

    時不時煮上兩個當早餐或是宵夜。

    球球吃完了，從屋跑了出來，站在院門處。

    它抬起前腿，搭在院門上推了兩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球球回頭看著蔣非。

    “你要出去是吧？”

    蔣非過去給它打開院門，球球朝他搖了兩下尾巴，興衝衝地跑出了門。

    吃完粽子，提著魚飼料到魚塘喂了魚。

    蔣非拿了幾個大的蛇皮袋上山，要把發酵池發酵好的有機肥裝好，運到采摘園去。

    來到山上，他進小木屋拿鏟子。

    一走進去，看到球球又舒舒服服地躺在客廳地板上，風扇開到最大檔，唰唰地對著它吹。

    蔣非瞥了它一眼，在心滴咕了一句:真會享受。

    拿著鏟子往外走，他猛地回頭，不對啊，風扇誰開的？

    他的視線停在球球的身上。

    狗子吃完早飯，迫不及待跑上小木屋來，敢情是急著來吹風扇啊！

    球球察覺到了目光的注視，憨憨地搖了兩下尾巴:“汪汪”

    蔣非看了狗子幾眼，上前按下按鍵，把風扇關了。

    然後什也沒說，徑自走了出去。

    蔣非出了門，往右拐去，輕輕悄悄地走到窗戶外麵，偷偷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