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涼,早晨起來見了霜。
冬天的腳步逼近了。
周寧最近心煩的問題,主要還是獵物獲取。
那人形怪物,去了皮骨血髒,肉不足百斤。
再去除水份,連五十斤都不到。
這可不夠過冬,尤其是現在還需要吃。
眾所周知,受笨苦的,都是大肚漢,能吃才能幹。
土方挖掘就是典型的笨苦,那飯量,真就喚醒了周寧棒小夥兒時的回憶,一頓飯五個饅頭,而且是後來賣一塊一個的開花大饅頭。
“大貨!就算是躺平貓冬,也還得至少兩頭怪物那樣的大貨!”
有點小成績,這心思就野了。
周寧覺得自己不能當守窩兔子,得出去吃點夜草。
馬無夜草不肥,兔子也一樣。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最初的那個窩點居住了。
新的窩點位置更好,隱蔽,還寬敞。
貌似過去是小鎮殯儀館?
這邊的鎮子跟周寧記憶中的歐美風情很相似,有很多父一輩子一輩的工作,殯葬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有個寬敞且結構略顯複雜的地下室,並不奇怪。
不過這個貌似還有點別的,可能是經曆過更古老的特殊時期,竟然還被他發現了更多的密室,以及通往河邊的一條密道。
出了狀況去到河那邊,整個筏子或獨木舟啥的,順河而下漂一段,帶著狗你都追不到,完美。
於是周寧就將家安置到這邊了。
至於死過人,陰氣重,晦氣,抱歉,周寧之前好歹也是幽煞起家,真不怵這個。
有了真正的安全據點,過去那個也沒浪費,狡兔三窟嘛。
甚至,周寧的大部分活動,都是在過去那邊進行的。
活動頻繁,就難免留下這樣、那樣的痕跡。
所以,舊窩是用來生活的,據點是用來過夜的。
畢竟睡覺太死的問題到現在都有改善,不得不防一手。
耗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大半個廢鎮都被他清理了一遍。
前期因為身體、食物、工具等不給力,有些慢,後來就加速了。
到現在,廢鎮的價值即將挖掘帶勁,也的確該另謀些生路了。
還有那條小河。
實際上這段時間的主要肉食,都是來自河的魚。
最近已經罕有大個頭了,除非打算吃到絕種,否則真不能繼續下嘴了。
至於農田,經過一段時間的遊逛,田地的分布他差不多清楚了。
過去這以種植小麥為主,大麵積機耕那種,隻有臨近鎮子的個別田地,是種菜的,還有一部分土地品質一般的,選擇了種土豆。
當初災禍爆發時,麥田應該是收割了,所以現在退化成了曠野,多的是雜草,偶爾有些麥子,也不值得大張旗鼓的去撿。
他倒是翻箱倒櫃找到一些陳糧,麵粉起蟲的那種,還沒有太糟,他用襯衫布做了個簡易的麵笸籮,將蟲蛹啥的篩掉,然後花式吃了。
沒有這些陳糧和野菜啥的,光靠魚肉是遠遠不夠的。
廢鎮的幾根禿毛已經被他薅盡,連他一個人都養活不了,沒有其他人落腳也就不奇怪了。
現在他大致上有兩個選擇。
都是沿著路走,相對靠譜一些。
一個選擇就是向東,當初聽到霰彈槍的槍聲,貌似就向著那個方向去了。
通過廢鎮找到的一些文獻了解,那邊應該有個大鎮。
用華夏現代人好理解的說法,廢鎮就好比完成了十個全覆蓋的普通村子。農戶住的較為集中,周遭都是田地。
而大鎮,則可能是鄉政府所在地那樣的大鎮。
還有一個選擇是向西,高概率通往另一個廢鎮級別的農鎮。
是去機會有可能更多的大鎮,還是廢鎮式勞作×2呢?
說實話,若真能達到廢鎮這邊的水平,他現在更願意再來一遍,哪怕做個爬犁將成果運回來過冬都行。
怕就怕大獸捕獵的不可測性,使得那邊在食物的獲取上達不到預期。而其他工具及生活用品方麵,又沒有什新意,多是重複,那就雞肋了。
具體比如說鍋碗瓢盆,普通一點的和精致一點的,對現在的他而言就意義不大,不值當的浪費卡路。
至於那種專為戶外旅行設計的、便攜還耐用的器具。從農鎮獲取到的可能性不大。
人家天每都在跟自然互動,根本不需為了親近自然而遠足,又或踏青郊遊……
所謂靠山吃山,隻有那些山下鎮,才會有專門售賣營帳、防潮墊、睡袋、野炊用具等戶外用品,掙那些精力過剩、跑山找罪受的城人的錢。
這就涉及周寧的第三選擇了。
北麵,風和麗日的時候,隱約能看見延綿的大山。這個時節就已經白了頭。
周寧琢磨著,這等絕嶺雄風,應該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每年都會吸引一定的遊客找樂尋死。那較大可能有他想要的荒野用具。
不過望山跑死馬,他估計那距離這邊,沒有百公,也有大幾十公,他現在的重點是過冬,不是流浪,所以這個選擇暫時不考慮。
至於向南,在確認了這是北半球後,向南走自然代表著越走越暖和。
如果他沒啥本事,在這根本活不下去,他會考慮像遷徙的鳥兒那般,一路向南流浪,把自己的這段人生之旅,整成公路Cult片。
但現在他不會輕易離開。
這的地域格局,跟他的故鄉很像,背靠群山,土地平整,不是特別肥沃,卻也還行,也不缺水資源。
他習慣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當然,再北一些就更好。
畢竟將群山看做屏障的話,牆下是最避風的。
再往南,寒流就像越過堤壩的潮水,正好劈頭蓋臉砸下,不像牆下,寒流需要回流才能波及。
但他很懷疑命運是否能盡如人意。
尤其是這的庇護所,著實合他的心意。
當然,是現階段。
人生總是在不斷的做選擇取舍。
他最終選擇了廢鎮2.0,他還沒準備好見這個世界的人類。
不是因為害羞,而是不想過早的失望。
他知道,在資源貴乏的廢土環境下,最易見到的是現實版的吃雞。
幹掉同類,拿走他身上所有用得著的物品。
他不太想看到這個。
負能量。
猶如活在地獄。
盡管他知道,剝掉偽善的遮羞布,生存的本質就是弱肉強食、叢林法則,從未改變。
但這種真相,會搞得人心情糟糕,甚至厭世。
這個時候,就要用到那句話了,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少去碰觸、少去想及那些不開心的,寧肯活在夢中。
他覺得這種自欺欺人,未必一定要理解成軟弱,也可以是自我情緒的一種調節。畢竟黑化或把自己逼瘋,幾遍擁有勇於麵對殘酷的真相的品質,又有什卵用?
選擇了一個好天氣,沿著路向西出發。
途徑岔道,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拐,而是繼續向前。
岔道通往他醒來時待的那個‘研究所’。
可能是吧,他沒太留意,一般有‘培養槽’這等玩意的,他的遊戲屬性總是會發作,跟生化危機,研究機構之類的概念關聯。
他沒有調查,但就當時真相了。
他知道那有很多秘密,甚至可能有獨立的供電體係。
但他覺得深挖掘那還不是時候。
等嚴冬過去,他覺得再去嚐試比較好。
與其說是害怕那有什莫測的危險,不如說是擔心自己力量用對了地方,又迅速的回到原本的軌道上。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掛給力,他就又成了那個患得患失的別扭矯情貨。他自己不開心,係統有感情的話,估計也會牢騷滿腹,何必?
享受一下屬於他的羅馬假日吧。
哪怕不小心因此而死,也活的比較真實,沒那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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