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杜老大被毒蛇咬了！”門外急促的腳步聲、驚叫聲，把正在屋做針線的杜家母女嚇得一個激靈。

    周氏趕緊起身，連鞋都顧不上趿拉就往外麵跑去。“娘，娘啊！”杜淺淺把針線一扔，也跟著衝了出去。

    院子已經擠滿了人，周氏衝到跟前，見丈夫杜大被人用門板抬回來，兩眼禁閉，臉色發黑，看起來有出氣沒進氣了。

    “大郎！”周氏慘叫一聲，仰麵就倒了下去。幸而被人七手八腳的給扶住了，才沒摔出個好歹來。

    杜淺淺擠進人群，顫聲叫道：“爹，爹！你怎了？”叫著叫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一旁幫忙抬人回來的大叔歎氣道：“真真是想不到，誰知道草叢會藏了一條劇毒的五步倒啊！杜大估計是踩到了，結果被狠狠的咬到了腿！”

    說著，揭開杜大的褲管。隻見左小腿上青黑腫脹，有平常兩個腿粗。兩個細細的小孔，還在滲著黑血。

    “有沒有去叫大夫啊？”

    “叫去了！可大夫還在鎮，離咱們這一二十地呢！等叫來，黃花菜都涼了。”

    “哎，淺淺，你幹什？”那人忽然驚叫起來。

    眾人都吃驚的看著，杜淺淺撲在杜大的傷腿上，用嘴去吸傷口的毒血。

    “你瘋了？那五步倒多厲害！你這樣救不了你爹，你也會死的！”

    杜淺淺吐了一口黑色的毒血吐在地上，慘然笑了笑，“那是我爹，我不能看著他死！”然後又繼續吮吸起來。

    “孝女啊！”眾人不禁慨歎起來。

    “是啊是啊！咱們杜家莊獨一份，這別說姑娘麵，就是親兒子都比不了。”

    “是啊！比不了比不了！”眾人都搖頭歎息。

    “讓一讓！讓一讓！”一人拄著雙拐衝了進來，“杜姑娘，你瘋了！這樣你會死的！”他看著地上那一大攤黑色的汙血，大駭不已。

    杜淺淺把毒血吐到地上，輕聲道：“廖大哥！”

    廖文成拄著拐，先往杜大嘴塞了一顆藥丸。跟著對杜淺淺道：“不能再吸了，拿清水漱口，把這藥吃了！”

    杜淺淺搖了搖頭，再次吸了一口毒血吐在地上。她眼前已經模糊一片，幾乎看不清東西了。她知道，自己現在蛇毒入腦，就算神仙來，也救不了自己了。

    抓緊時間再多吸兩口，爹或許就能活下去，杜淺淺心想著。又吸了兩口後，終於支撐不住，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

    廖文成搶過來，把她抱在懷。杜淺淺嘴角綻出一抹微笑，“廖大哥，我喜歡你！”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嚶嚶嚶嚶嚶！”耳邊是女人低聲的哭泣，這讓杜淺淺有點吃驚。

    自己不是在最後關頭，拉響手雷跟那群喪屍同歸於盡了？難道是自己的手雷是假冒偽劣產品，沒把自己炸死，被人給救了？

    那女人一邊哭，一邊痛述自己命苦，又哭女兒年紀輕輕就死於非命。

    杜淺淺越聽越迷糊。這女人說的最多的字眼，就是娘怎怎。

    娘？是媽媽的意思嗎？可是自己的爸爸媽媽，不是在自己七歲的時候，就出任務沒了嗎？

    “啊！”她不動腦子還好。這一思考，似乎打開了一道記憶的閘閥，無數記憶碎片洪流般的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