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拍腿怒罵：“打斷腿，打斷誰的腿？老娘倒要看看，誰敢來打老娘的腿！”

    慢慢臉上被噴了唾沫星子，慢慢撇開臉，“顧-大-夫-說-了……”

    年輕男人揉一把臉，見慢慢溝通不了，不耐煩往下聽，拎著刀就要往後麵闖。

    慢慢忙去擋，被一起衝過來的婦人扯一把，推倒在地上，猶自伸著手道：“打-斷-腿！

    老太太扒拉一下慢慢的手，也忙跟上，三人氣勢洶洶闖進去，站在院子。

    年輕男人大聲吆喝：“人呢，人都哪去了，快出來，都死光了？”

    婦人跟著喊：“出來！出來個喘氣兒的！”

    倒座的大夫們聽到聲音，都跑出來查看。

    杜一舟負責前麵診堂的事情，疾走幾步過來，打量三人幾眼，看看年輕人手的刀，移開眼睛客氣道：“三位不知有什事？若要問診，請前麵……”

    “哪個要問診，”年輕人厲聲打斷杜一舟的話，“我們都是住在這條街上的，來告訴你們一聲，今後不準再往這邊弄死人了，這邊是給人住的，不是墳場！”

    老太太和婦人都跟著點頭，“對，天天個死人來來去去，晦氣不晦氣？街上孩子們多，嚇著孩子了怎辦？”

    杜一舟好聲好氣的道：“很抱歉，給左鄰右舍添麻煩了，咱們通常都是早晚間，挑沒人的時候，才運送屍首，不會嚇到街坊鄰居的。”

    婦人撇撇嘴，“嚇不嚇到，不是你說的，你們天天往這邊弄死人，進進出出的，也太晦氣，我們這邊的風水都給你們破壞了！”

    杜一舟客客氣氣解釋：“這位大嬸，哪家都會有老人故去，每一條街巷，都會有無數故去的人進出，談不上晦氣不晦氣，更不會破壞風水。若幾位不信，我們壹醫堂可以出錢，請一位風水大師來看看。”

    “你們請的，誰信啊！”老太太眼一翻，道：“我說破壞了就是破壞了，今日起，不準再往這邊弄晦氣的玩意兒，不然老娘天天來你這鬧！”

    人群的秦大夫悄悄道：“小鄧，要不你悄悄出去，去衙門叫人來處理。”

    杜老大夫道：“先等等，一舟如果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幹脆辭了這掌櫃的位置算了。”

    杜老大夫父子和其他大夫不一樣，其他大夫隻是在這學習，杜家父子則是聘用關係，每月都有薪俸可拿。

    杜一舟不緊不慢，半點都不生氣，道：“我們都是大夫，往這邊運送死者，也是為了學習更好的醫術。每個人都可能生病，如果大夫的技藝高了，就能挽救更多人的性命，還請兩位長者和這位兄弟多多包涵。”

    “----”年輕人冷笑一聲，“一句包涵就完了？說的也太輕巧了，我們不抱涵！我把話撂這了，今後不準再往這邊弄死人，不然，別怪咱們砸了你這醫堂。”

    杜一舟笑了笑，“我們肯定還是要弄的，實在是不好意思的很，沒辦法讓街坊們滿意，還請多擔待。”

    旁觀的大夫們這會兒也看出點門道了，說什晦氣不晦氣，分明是來敲詐的。

    而這位杜一舟被顧小神醫請來做前麵診堂的掌櫃，果然是慧眼識人。

    他這樣不卑不亢，不緊不慢的，頗有種他橫任他橫，清風拂山崗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