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皇太後又召見蘇夫人、昭姐兒等一行官員的家屬,說閑來無事,找她們說說閑話,聊些家常。
一位年老的嬤嬤走了過來,說道:“各位夫人,太後已經在靜安宮等你們了。”
靜安宮是太後的住所,她是個喜靜且嚴肅的人,當年皇帝即位還小,一直由她垂簾聽政,直到近幾年皇上成婚後,才慢慢的還政於皇上。太後無論在朝堂,還是後宮都很有自己的一份威望。
昭姐兒一行人,懷著忐忑的心情低頭跟在嬤嬤身後,眼觀鼻鼻觀心,也不敢東張西望。
太後娘娘很是威嚴,穿著朝服,頭發中間穿插著菊花紋琺琅彩步搖,端莊卻不失清雅,還戴上了金鑲紅寶石耳墜,指上戴著鑲嵌著幾顆鴿血紅寶石的護甲,竟閃著嗜血的光芒。
“參見太後娘娘……”
看到眾人行禮,太後淡然的走到兩人的麵前,不停的打量著一眾夫人。
“蘇玦、趙慎之等人的夫人?”
“見過太後娘娘,正是臣婦。”聽到太後的話,眾位大臣夫人急忙的行禮回答。
“行了,不必多禮,高嬤嬤,給眾夫人賜坐。”
“是,太後。”說著,高嬤嬤已經讓宮人拿了一張張凳子過來。
“臣婦謝過太後……”眾人又向太後行禮後,方拘謹的坐了下來。
太後擺擺手,然後命令宮女拿來一些點心擺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哪位是鎮北侯家四公子,榜眼趙慎之的家眷?”
“是臣婦。太後娘娘萬福,壽比南山。”昭姐兒欠了欠身體開口道。
“嗯……”聽著昭姐兒的話語,太後微微眯眼點點頭,似乎還算滿意,隨後轉頭打量起昭姐兒來。
“好一個明豔美人,趙大人好福氣呀,你夫妻二人也算郎才女貌了。”太後隨口讚歎道。
太後親熱的拉了昭姐兒的手,說道:“多漂亮的孩子呀,喚作什?”
昭姐兒隻得低頭羞澀回道:“謝娘娘誇獎。娘家姓劉,單名一個‘昭’。大家都喚臣婦,昭姐兒。”
“青春受謝,白日昭隻。好名字!”
太後牽著昭姐兒的手,又回憶起了往事,寒暄道:“想當年趙大人還小的時候,他父親還帶他進宮見過本宮。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他父親也早不在了。好在他爭氣,在鎮北侯家讀書是頭一份兒的,還靠自己做了榜眼,他父親若泉下有知,也當含笑九泉了。”
“他能有多大本事,關鍵是太後和皇上抬愛,願意用他罷了。”昭姐兒謙虛道。
太後抬眼看了昭姐兒一眼,知她是個知情識趣的,示意她回到座位。
又接著寒暄,客套道:“按理說,我還是你的嬸娘。雖說關係離的比較遠,你們當初成親後,該入宮向我請安的。”
昭姐兒知道這都是一些場麵的客氣話罷了。趙慎之說來也算皇親貴戚吧,但關係最近的那一輩也是開國皇帝那一輩了。趙慎之的曾祖父與開國皇帝是堂兄弟。但現在過了三四輩兒,早就已經五服開外了。
若不是因著趙家幾輩,輩輩都有軍功,按照一輩一降爵的老規矩,公侯伯子男。他趙家已經降到“子”了,哪兒還有如今的鎮北侯,就更別提什鎮北侯家的四公子了。
昭姐兒趕緊站起來回道:“謝太後娘娘看重,是該向您請安才是。隻是當時成親遠在辰州,一呆好幾年,才無緣見天後娘娘鳳顏。”
皇太後點點頭,“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太後說著拿起麵前的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然後拿起手中的絲帕擦了一下嘴角。
太後看閑話也說得差不多了,便接著問道:“近來盛傳宮中招奶媽的事,想必大家都聽說了吧?”
說話時,太後一雙眼眸微微低垂,歲月的褶皺將她的目光更加深邃。而那外露的審視意圖,則叫她多了幾分不怒自威。
昭姐兒一行人一下被唬住,不知該如何回答,空氣沉寂的仿佛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幾人不敢搭腔,隻能低垂著頭,等待太後發落。幾人暗想,難不成是因為招奶媽的事,是從內宅傳出的,太後要處罰幾位諫官的妻子。
昭姐兒心情複雜極了,一方麵知道丈夫他們這做是對的,盡了人臣的本分。一方麵又不由埋怨趙慎之等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皇帝要女人便要去唄,現在還連累家人受處罰。全哥兒還那小,要是他們做父母的出了事兒,全哥兒該怎辦呀。
“不要害怕!咱們也就幾個婦人閑話家常罷了,暢所欲言嘛,何必那拘謹?”太後笑道。
昭姐兒深知太後所問,如不答,是大不敬之罪,隻能硬著頭皮,低頭回答道:“略有耳無聞。但想必定是謠傳,其中必有隱情。”
太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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