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晚餐之前一定會回來。”
庭中有樹,樹下有花。
花是栽種在盆中的君子蘭。
君子蘭被一雙凝若玉脂的素手輕輕捧著,羅裳女子沐浴著夕陽,雙目虛眯,有些慵懶的坐在石凳之上,兩肘撐著麵前的石桌,眸光凝聚在麵前的花,緩緩道。
“嗯。”
坐在她麵前的黑裙女子微微頷首,坐姿端莊,俏臉之上一片淡然,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動容。
“我有些不相信。”
她挺翹的玉鼻皺了皺,似乎在嗅花香。
“這有什不相信的。”
黑裙女子凝眸,望向麵前的少女。
她有些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有些陌生。
平日見不到她這幅模樣——
該如何去形容呢?
像是脫去了稚氣,變得成熟起來了。
“...”
盡管她自己的年紀不比她大,但在麵對著這位天真爛漫的郡主之時,心中總是有一種成為了長輩的錯覺。
眼見郡主鼻尖又動,且柳眉微皺,俏臉之上的神情有些許異樣,無情喉嚨一滾,有些事情,她不吐不快。
“郡主,我並不建議你抱著它這樣聞。”
聞言,雲蘿柳眉一挑,先是斜睨了一眼手中的花盆,緊接著又看向麵前的無情,頗有些好奇的問道:“為什?”
“無情師姐,我怎覺得這花不僅不怎香,還有股怪味呢?”
“...”
無情沉默良久。
展顏一笑,可惜笑容有些許勉強,並不是十分好看。
“有隻貓,最愛在這上麵撒尿——”
“!”
雲蘿黑著臉,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花盆丟在石桌之上。
神侯府雖然經費充足,但吃穿用度這方麵,一向是能省就省。
用諸葛神侯的話來說,有些東西,倘若有價格更低廉的替代品,那為何要做冤大頭,去買那副好看的皮囊?
省下的錢,不管是用在刀刃上,亦或是購買些藥材,給街坊鄰居們義診,豈不是更好?
因此。
神侯府的絕大部分家具,都是鐵手以及神侯親手做的。
“...”
無情盯著陶土花盆之上的細密裂紋,暗忖:幸好沒去買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瓷器,否則,當真是頂不住這妮子的嗯造...現在雖然裂了,但修修補補尚且能用。
真好。
“噠噠噠...”
雲蘿郡主黑著臉,擦擦手,旋即擼起袖子,便從石凳之上站起來,十分利落的便轉身離去。
“郡主去哪?”
“洗手,換衣裳。”
雲蘿的背影很堅定。
無情莫名從她那曼妙的身形之中,看見了幾分殺氣。
郡主的身影消失在院牆的盡頭,也在這時,無情的雙眸之中閃爍起一抹光澤,緩緩的回首,她在前院的石道之上,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
這個人她很熟悉。
這個人臉上的神情,她更熟悉。
夕陽之下,少年的身影被拉長,他緩步行入了神侯府,腳踏石板小道,神色悠然,輕鬆愜意。
“...”
無情不用讀心術,也能看出他現在的心情不錯。
在他離開神侯府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
眸光一直跟隨著他,女孩心中微動,有些生疑。
“噠...”
葉楓眠站定,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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