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兮心咯一聲:“你認我是花將離?”
這話聽起來離譜,但她還是艱難道:“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玉良點了點頭:“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花兮當時死的時候,清淨上神並不知情。他和魔尊蒼岐大戰重傷後,將自己封入天池沉睡,醒來已是三年之後。
他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一手帶大視同己出的大弟子花將離,已經死了,利劍穿心,沉入弱水,從三生石上除名,神女之位隕落,絕無生還之理。
清淨上神聞訊後,在雪山之巔久久佇立,一夜白頭。
玉良和葫蘆以及一眾師兄弟在師父座下長跪不起,勸師父節哀。
誰知清淨上神沉默了三日之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小七沒死。”
眾人都傻眼了,這都沒死,還要怎樣才算是死了。
玉良懷有一絲希冀,問:“師父,難道三生石也會出錯?”
“不會出錯。”
“難道沉入弱水的魂魄,還有重新出來的可能嗎?”
“沒有可能。”
於是所有人重新陷入沉默。
玉良又問:“那小師姐為何會重生?”
“不知。”
“小師姐何時會重生?”
“不知。”
“那師父為何說小師姐沒死?”
死寂。
這個問題遲遲得不到回答。
清淨上神像是入了執念,聲音波瀾不驚,隻是重複同一句話:
“小七沒死。”
一度,玉良和葫蘆覺得師父是傷心過度,瘋了。
他們小心翼翼地伺候了數月,避開和花將離有關的任何話題,生怕觸及師父的傷心事,直到某日入夜,玉良端茶入室,看到上神一襲白衣立在窗前,望著窗外渺渺夜色,月光如冷霜灑在他的肩上。
師父聲音清冷幽遠:“玉良,為師實在是……不配做一個師父。”
這話說得太重了,玉良立刻放下茶碗,跪下去震聲道:“師父,您實在是太過自責了。”
清淨上神轉身,緩緩道:“你要一直等下去,多久也要等下去。等到小七的線索出現以後,第一時間去見她。她會知道如何找我。”
第二天清晨,清淨上神就消失在了碧落山上,茶還是溫的,整整三萬年,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花兮聽到這,忍不住大聲道:“什?!我不知道怎找他啊!”
玉良:“……”
花兮急得跳下板凳,團團轉搓手手:“師父他老人家難道算到了我會重生?但他也沒解釋原因是不是?所以他隻是隱約猜到了一點,但不是完全知道……他去了哪?我怎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蟲!他也太看得起我了!”
玉良道:“你不要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這話說得如熱茶般熨帖,花兮一下冷靜下來:“是啊,你說得對,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很多、很多的時間,十年,百年,千年,萬年。
總會把一切都查得水落石出。
門外突然傳來兩名侍從刀刃相擊的“鐺”一聲脆響。
“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那人著急道:“哎呀,怎不曉得變通呢,你們一個個死腦筋,我是你們將軍的師兄啊,他怎會不讓我進去呢?該死的妖賊把本真君的酒窖一把火燒了!難道你們給本真君賠賬?”
玉良站起身,道:“讓他進來。”
門推開了,一個胖乎乎的明黃色身影迫不及待地擠了進來:“玉良啊!你要給我做主啊!我屯了幾千年的酒一把火全燒沒了啊!我非要把那小妖的皮給剝了不可!”
花兮呆呆地看了他片刻,痛心疾首:“……葫蘆,你這是懷了幾個月啊?”
葫蘆穿著一身圓領寬袖的錦衣華服,脖子上掛著一串金玉相間的珠串,渾身金光燦燦,紅光滿麵,一臉福相,臉胖得像個球,肚子大得像是懷胎八月,還是龍鳳胎。
葫蘆終於看清了玉良身後小小的身影,聲音驚訝得挑高八度:“小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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