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羨預想過自己會生氣。
——畢竟,隻要是跟穆如酒有關的事情,他都在意得不得了。
但是,當穆如酒真的將這些年的陰暗汙穢說給他聽的時候,祁君羨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想殺人。
想要將穆家上上下下全部殺光!
穆如酒告訴祁君羨,穆子嘉這幾年入夜來就會偷偷來她的房間。
雖然不會做什,但是那雙眼睛讓她感覺莫名的惡心。
她會將這事告訴母親,母親卻說她想多了,繼而對她拳腳相向。
那日父親好不容易回來,她想要告訴父親,但是還沒等她說出口,便被秦氏關進地窖,餓了兩天。
不僅如此,秦氏為了不讓她說出去,還用毒蛇嚇她,對她動輒鞭打辱罵,各種威脅。
穆如酒便偷偷學習了武功。
雖然每次都能夠阻止穆子嘉的靠近,但是隔日來的各種懲罰鞭打,穆如酒還是會害怕。
就像是等待著審判降臨的囚犯,穆如酒每每這時,都很害怕天亮。
祁君羨將小姑娘抱在懷,聽著少女顫顫巍巍的聲音,祁君羨突然感覺恍惚。
似乎,在祁君羨麵前的穆如酒,從來都是那般張揚的人。
明眸皓齒,言笑晏晏。
這世間好像沒有什事情值得她去悲哀。
饒是祁君羨這般冷沉的人,也會被少女的光亮感染,就算是堅冰,也會被她融化。
但是,卻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原來那溫暖的太陽,原本是不見天日的。
她為什經曆了這多的苦難,還笑得這般恣意溫柔呢?
她被世人拋棄,又為什會有這大的勇氣去庇護世人呢?
祁君羨不懂。
祁君羨隻是一個自私的人,祁君羨隻要她好好的。
祁君羨除了穆如酒,誰都不在乎的。
他將懷的女孩兒抱得更緊。
“阿酒不哭。”
“我不會再讓阿酒被任何人欺負的。”
“阿酒最乖了。”
“……”
祁君羨是瘋子。
瘋子卻有足夠的耐心與溫柔,來安撫懷的小姑娘。
--
是夜。
穆如酒緊緊地貼在祁君羨懷,聽著門外的風吹草動,不敢大聲呼吸。
祁君羨躺在床外的一側,輕輕地拍著穆如酒的後背,聲音溫柔:“阿酒不怕,早點休息好不好?”
穆如酒的睫毛顫了顫。
月光下,少女長長的睫毛說不出的美好。
祁君羨勾唇,沒有絲毫不耐煩:“阿酒乖,不怕,有我在呢。”
穆如酒抿唇,將祁君羨抱得更緊,像是瀕臨凍死的幼鹿,想要從男人身上汲取溫暖。
“祁君羨。”小姑娘的聲音清清落落,不帶一絲雜質。
“嗯,在呢。”
“你為什對我這好啊?”
祁君羨悶笑:“因為我喜歡阿酒啊。”
“可是,我沒辦法喜歡祁君羨啊。”穆如酒聽上去聲音有些失落。
她沒錢讓祁君羨吃飽穿暖,也沒辦法讓祁君羨隻看到她一個人。
“可是,我沒辦法喜歡祁君羨……”穆如酒重複一遍,少女聲音軟軟糯糯,說不出的可愛。
祁君羨動了動身子,將小姑娘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那也沒關係。”
男人聲音低沉沙啞,令人說不出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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