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常生小哥，開開門，是我呀。”

    聽到門外傳來的歡快嗓音，常生十分不情願地把院門拉開：“小點聲，先生午睡著呢。”

    “好的好的。”窈月趕緊捂住嘴，踮著腳尖進了院門，可剛走了幾步，又忍不住笑嘻嘻地問：“早上小哥你是不是忘關院門了？嘻嘻，你放心放心，我嘴可嚴實了，不會告訴夫子的。”

    常生斜睨了窈月一眼：“是先生說你一早就會過來，怕耽誤你上課，特意讓我給你留的門。我可不像有些人，丟三落四的。”

    窈月哈哈笑了幾聲：“小哥啊，我雖然學問不好，但腦子可不笨。我來的時候，夫子人還在房睡著呢。你可別再說，是夫子在夢告訴你的喲。”

    見窈月不信，常生瞬時急了。你來之前，先生都已經在後院練劍練了一個多時辰。什睡著，先生那時是在房中沐浴更衣，不知道就別瞎說！”

    窈月腳下一頓，“夫子他，會武？”

    “那是，”常生驕傲地昂著腦袋，“我家先生人中龍鳳文武雙全，下筆即成文章，上馬百步穿楊。先生就沒有不會的。”

    窈月很認真地回道：“夫子不會懷孕生孩子。”

    “……”

    常生不再與話不投機的窈月搭話，直到將她又一次帶到昨夜那間關了她好幾個時辰的屋子外頭，才指著半開的屋門，語氣生硬道：“你且在頭等著，屋的東西別亂動。”

    窈月嘻嘻笑著應道：“好的好的，小哥你放心去忙吧，我一定會努力不把這間空屋子拆了的。”可等她進了屋，卻發現本該是徒有四壁的空房，卻井井有條地擺著古玩櫥擱著滿滿當當的書簡古籍，桌案上的文房四寶一樣不少。雖比不得裴濯自己的書房，卻也透著幾分書香別致。

    “先生說你需要個正經看書的地方，我可是花了一整個上午才收拾出來的。”常生瞧著窈月臉上的驚異，很是得意，“怎樣，不比你們這些公子們的書房差吧。對了，那案上我為你多備了些紙墨，足夠讓你再抄一百遍《論語》了。”

    窈月轉頭看向常生，雙眼滿含著感激：“多謝常生小哥為我如此費心！不過，如果那案上能再放上幾盤點心，就更妙了。”

    “你……”常生被窈月氣得語塞，哼了幾聲，甩手就走。

    窈月朝著常生氣鼓鼓的背影，故意高聲嚷道：“我最愛核桃酥和桂花糖，栗子糕也行，我不挑嘴的。”

    窈月一邊關門進屋，一邊掩嘴壞笑，讓你這個兔崽子笑話我！

    可當窈月轉眼瞧見那滿牆壁的書籍，眼角就不禁跳了跳。奶奶個腿，這些書要是裴濯都讓她抄，別說今晚了，她就算熬到下輩子也抄不完啊。窈月低頭看了看手攥著的那本皺巴巴的《論語》，心煩地隨手一扔，十分泄氣地趴在桌案上，盯著眼前的一方硯台，恨恨地想道，如果天黑前裴濯不放她走，她一定用硯台砸暈他！

    可惜，那方硯台陪著窈月直到暮色四合，“午睡”的裴濯也沒露半個人影。

    常生前來給屋的燭台點燈時，窈月氣息奄奄地抬眼看向常生：“夫子的這午覺睡得有點長啊，是不是該叫個郎中來瞅瞅？”

    “哦，我忘了告訴你，先生午睡醒後就被幾位大人請了出去。先生還讓我轉告你，”努力憋笑的常生朝窈月一字一頓道：“明日再來。”

    窈月噌地就跳起來，“胡說！我耳朵好得很，今天下午除了幾隻破鳥，這院子連隻蒼蠅都沒進來過！”

    常生不以為意地翻了翻眼皮，“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夫子應該是午睡前就出去了的。欸，你要不要繼續留下來，我給先生做的夜宵，可以也給你留一份哦。”

    窈月忍著拿硯台當凶器的衝動，咬牙切齒道：“多謝常生小哥，告辭！”

    “不送。”

    等窈月氣喘籲籲地趕到與沈約好的牆邊時，沈與其他幾個監生已經等得頗為不耐煩了。

    “張越你怎才來，就等你了！”

    “見諒啊見諒，”窈月向一眾人致歉，尤其是向臉色不愉的沈笑得很是討好，“一會兒我請客，哥哥們不要拘束，放開了玩。”

    沈這才滿意地上前拍了拍窈月的胳膊，“算你懂事，下不為例啊！”

    “當然當然。”窈月不動聲色地將胳膊從沈的手下抽了回來，指了指麵前兩人高的牆壁，“那咱們現在趕緊翻\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