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白玉蛟龍也想到了過往的種種。

    雪白的瞳眸之中，再醞釀著風暴。

    白玉蛟龍深吸了一口氣，稍稍緩了下心神。

    它轉過眼來，指著月輕塵身後的金鳳血凰，以及遠處在龍司絕身側停落的神龍。

    “這是他們的伴生獸……甚至於不僅僅是伴生獸，他們還有很多獸。”

    “他們對待那些獸，是平等的，絕無將之煉製晶石的可能！”

    “那些獸在九天，可以享受自由奔跑與飛行的自由，它們可以與他人交鋒，或贏或輸或順從，皆由它們自己決定。”

    “它們啊，有自由的資格。”

    寒魄冰龍的眼底蒙著一層淺淺的霧氣，似在猜測著此言的真假。

    這樣的自由……

    在雲頂天上，早已消失了足足上萬年的時間了。

    “真的嗎……”它依舊不敢置信地尋問著。

    白玉蛟龍又道：“冰龍，我何曾騙過你。況且，冥神大人當年跟冰神大人是一對摯友，我想，冥神大人的心願也是冰神所願。”

    “如今我承載冥神大人的意願，願意追隨天命之女……信我一回，我們一起跟隨天命之女吧。”

    “或許，天命之女真的有機會改變雲頂天上的汙濁。”

    “雲頂天繼續如此，隻有一個後果……等他們繼續膨脹繼續貪婪之際，或許有朝一日，他們會朝著雲頂天之外進攻，他們會去別的地方，去九天……到時候，整個世界的獸，都將再麵臨滅頂之災。”

    白玉蛟龍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從那晏陽肆意插手九天十地之事，白玉蛟龍就好似已經看到了這片天地的未來。

    白玉蛟龍察覺到……

    或許當真有那一天，以雲頂天之人的無恥，或真的會背棄當年雲頂天與九天之間的諾言條款，踏上九天。

    到時候，九天，也將徹底萬劫不複！！

    寒魄冰龍身軀猛地一顫。

    月輕塵等人，也無不眉心一凝，神色稍嚴重。

    月輕塵原本踏足雲頂天隻是為了尋找晏陽，給九天十地一戰一個交代。

    萬萬沒有想到，竟會麵臨諸多事宜。

    她抿著緋色的唇畔，雙拳此刻也不覺微微握緊，心底翻滾著波瀾。

    寒魄冰龍好似還在考慮白玉蛟龍的話。

    許久沉吟，“給我個理由，讓我信你。”

    白玉蛟龍聞聲，若有所思。

    月輕塵此番卻再掀起唇畔微微笑道。

    “好……”

    她稍稍凝神。

    精神力溢出，帶著滿身的光芒。

    在這素白的天地之間，投射下了一層幻影。

    她赫然將自己精神力意識以及一段記憶，撒向了四方。

    隻看到，幻影之上，雲霞飛舞，無數鳥獸輕鳴，神鳥在九天仙宮周遭啁啾起舞。

    雲霞之下，一隻隻碩大的飛天獸於長空飛騰。

    所有的獸，看著是那般地和睦……

    而月輕塵周邊，四大神獸，乃至幾隻凶獸，竟都無比和諧地相處。

    畫麵上。

    三個孩子帶著自己的伴生獸以及契約獸，奔跑於林野之間。

    小臉上，都是說不出的滿足。

    寒魄蛟龍抬著頭，怔怔地看著虛空。

    它好似看到了數萬年前的景象。

    這片景象，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出現了。

    久到，它差點以為，不過隻是一場夢。

    它出神地看著長空。

    眼底冰藍色的淚，繼續往下淌落。

    許久之後，它終是再匍匐於地，仰起頭來，朝著長空出了一聲嗚咽聲……

    白玉蛟龍沉默了。

    鬼煞女跟傲世君也都沉默了。

    他們全都被此刻寒魄冰龍周身的悲傷所感染。

    月輕塵心底也有幾分動容。

    她再慢慢地往前，再一次伸出手來。

    “寒魄冰龍，跟我走……”

    “我會努力護住你們安寧……”

    寒魄冰龍抬首。

    它眯著眼，看著那滿身籠罩在光芒之中的女子，好似再一次看到了神明。

    它一聲嗚咽，再一聲呼嘯。

    那以冰霜劍雨凝成的身軀，騰於長空。

    許久之後，那道隻是幻影的身軀卻是往前而至……

    它碩大的身軀稍彎了下來，在月輕塵跟前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