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在宮住了下來，楊梧時常前去探望，語氣關切，態度熱情。

    柳夫人從一開始的惶恐漸漸變得安逸，就是想知道自己什時候能回家。

    楊梧並不明言，大有要把她留到生產之日的架勢。

    柳夫人問了幾次就明白了，不禁開始胡思亂想。

    柳夫人家也開始胡思亂想，她丈夫甚至聯想到了秦無憂該不會嗜好特殊所以借皇後強留他夫人。

    ……等一下這完全說的通啊！為什皇帝不願意廣納後宮？為什皇帝留一個孕婦在宮中幾個月？全是因為皇帝他不僅好□□還好“嗶——”啊！

    陛下你效仿曹□□就算了，怎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柳夫人的丈夫著急忙慌地去和他母親說，被老封君當場上演老母親怒打不孝子。

    什玩意兒，她當初養大的該不會是胎盤吧？

    不過兒媳婦一直待在宮也確實不是個事，老封君向宮遞了折子探望柳夫人。

    婆媳兩個見麵嘀咕了一陣，最後老封君雖然不知道楊梧想幹什，但總歸不會是什壞事，就讓柳夫人安心住下，止了柳夫人的胡思亂想。

    十月之期滿，柳夫人一朝發動，楊梧親自站在產房門口等著。

    秦無憂：……再次感覺哪怪怪的。

    為了不讓他覺得那怪，他陪楊梧一起站到了產房門口。

    秦無憂：……還是感覺哪怪怪的。

    直到聽到宮女的私下言論秦無憂才恍然——這特不就是皇後陪皇帝一起等寵妃產子的名場麵嗎？！

    難怪那多人懷疑柳夫人的真實身份！

    秦無憂：這都什亂七八糟的！

    三個時辰之後柳夫人產下一女，楊梧親自抱過來看了看，小人又醜又皺，又紅又青，哇哇大哭，吵鬧不休。

    秦無憂：……

    要不是他心清楚楊梧真是個女人他現在就瘋給她看！

    秦無憂看著那個孩子和楊梧的神情，心下又如年宴時一樣酸了，不由得輕聲道：“你若是喜歡，便收作義女養在宮吧。”

    他早已從禦醫口中得知這孩子是個女孩，當時看楊梧對柳夫人的關切那樣熱烈，心中就有了此念。

    若是女孩未嚐不可做個假子聊以慰藉，左右不會動搖大局。

    楊梧一怔，她此前從未設想過這條道路，此時一想竟覺得頗為合適。

    她看嬰兒紅通通的臉龐，輕聲說：“好啊。”

    第二日楊梧向柳夫人提了提此事，柳夫人沉思片刻答應。

    這事對他們沒有什壞處，皇後要一個養女多的是人上趕著送來，她隻不過是時運好才恰入了皇後青眼。

    天家富貴以如此方式攀上，簡直是他們家祖墳炸了。

    更何況再怎樣這孩子也是她肚子爬出來的，血濃於水是事實。

    一個月後柳夫人被送出了宮，孤身一人。

    楊梧閑來無事抱著這個小女孩觀月賞花，也對著她吟詩作賦，不過是陶冶情操養性。

    待到桐兒大一些——對，楊梧給她起名桐兒，秦無憂對這孩子並不十分上心，內府送來的名字也不過是些祥瑞字眼並花草之屬。

    楊梧當時看了隻淡淡丟開，轉頭對旁邊的秦無憂說：“花草柔弱，終不如樹木堅牢，梧桐堅貞，她乳名就喚作桐兒吧。”

    秦無憂凝望著她，神情溫柔：“你做主便是。”

    楊梧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清晰地感覺到二哥對這孩子的漠然。

    他連問一聲孩子為什叫桐兒而不是她舉例的梧桐都不願。

    楊梧低眉垂睫，搖晃著懷中的孩子輕聲哼歌哄她。

    秦無憂敏銳地查覺到了楊梧的不悅，稍作思索就明白了為什。

    他靠過去，特意放軟了語氣說：“阿五，你知道的……我隻在意你。”

    楊梧歎氣：“二哥，我不強求你對這孩子像對親生孩子一樣。可是——”

    她抬眼望他，眸中流出一段清愁：“既然是你先提出來的收養之途，那至少該把表麵功夫做足。”

    秦無憂挫敗地埋首在她頸窩，鬱悶道：“好好好，她會和正經公主一樣的。”

    他枕在楊梧肩上抱怨：“既是你看重的人，我自然一樣看重，這不是不知道你對這孩子有多長的興趣……”

    楊梧無語至極，她要是半路沒興趣了他是準備再把這孩子扔回柳夫人家怎著？

    話歸現在，桐兒已經五歲有餘，楊梧整日抱著她調琴手談，遍誦各經。

    麵對自己對這些東西一觸即通的情況，楊梧垂眸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