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霧靄並未觸及姬軒的身軀。
在距離他還有毫厘的時候,便自行消散不見了。
離開了太歲星君力量的加持,這些霧靄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的存在。
就在姬軒想要上前將那枚赤紅色的圓珠收入囊中的瞬間。
卻忽然覺得背後生出一股涼意。
緊接著。
一把利刃瞬間穿過了他的胸膛。
狂躁的靈氣順著那把利刃開始在他的身軀當中橫衝直撞,讓他渾身上下都綻出了一道道深紅色的裂痕,整個人仿佛都要碎開。
姬軒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去。
便見那老人早已失去了先前和藹的模樣,眯縫起的雙眸中滿是猙獰。
他單手掐訣,傲慢地揚起頭,冷笑一聲。
“實在是抱歉了,殿下。
可惜您已經沒有辦法離開這了。
作為補償,我會給您和您的家人帶去死訊的。”
姬軒的身子晃了晃。
隨即抬手攥住那把利刃,一點點地將其拔了出來。
“咳咳——”
他的嘴角淌下些許殷紅的血跡。
而那雙眼睛,卻仍舊用一種平靜的目光看著對方。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想過讓我離開這,對嗎?”
“沒錯!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畢竟這種違背祖訓的事情還是不要被第二個人知道最好。
而死人。
是口風最緊的。
隻有死人才能保住我的秘密。
真是可惜啊,殿下,我們之間的交易作廢了。
你的職責,也已經結束了。”
老人話語帶著幾分嘲諷。
彼時,手中的法訣已經完成,靈氣在他的手中凝結成一根根纖細的白色線條。
他看向麵色蒼白的姬軒,發現對已經把胸前的利刃給拔了出來。
猙獰的傷口處還淌著血。
肆虐的靈氣讓傷口無法被愈合。
眼看著姬軒搖搖晃晃地就要倒下去。
而姬軒似乎還在運轉靈氣,想要自救。
“別白費力氣了,殿下。
您早就服用了我特製的聚靈丹。
現在的您根本無法動用體內一點靈氣。
誒呀。
好險。
若是再拖下去,您可就真的要發現自己身體的狀況了。
而這把劍是專門用來斬殺靈境修士的一次性法器。
在被它傷到的那一刻起,您就已經沒救了,所以乖乖地等死就好。
我還得多謝殿下您這一路上所做的一切。
要不是因為您,我也不可能得到仙人的金丹,還有這個東西——當年那位昭明女帝就是想要用這個東西的力量去對抗即將到來的劫難,可沒想到劫難來得實在是太快了,她都還沒來得及參透其中的奧妙。
——那也是我們奇珍閣賣給女帝的一件商品。
多虧了您,我才能最終找到這。”
姬軒幽幽地看著對方。
神色帶著幾分古怪。
他未曾發覺聚靈丹的問題。
因為那些靈氣根本就沒有在他體內逗留過。
這些靈氣蘊含著極為濃鬱的生機,而此時姬軒的身體作為容器,壓根就無法容納這些生機。
“那你們和靈王朝之間,是否也有交易呢?”
“哈哈哈!
這就不勞殿下費心了。
可能我們還沒有開始交易,不過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您就好好地期待著會有那一天到來吧——前提是您還有機會看到那一天。”
“……哈哈哈!
真是、真是有意思。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忍到最後,沒想到這快就選擇了對我下手了嗎?”
想象當中的場景並未出現。
老人皺緊了眉頭。
他本以為自己能看見這位殿下慌張、恐懼的一麵,卻發現直到現在,對方麵色仍舊是一成不變,甚至在那雙眼睛還帶著幾分……嘲諷?這怎可能?
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隱瞞什。
原形畢露的他早就已經撕破了臉。
“哦?
看來殿下似乎是早就知道我會這做了。
那可就奇怪了啊,殿下。
您這種自尋死路的做法,究竟是為了什呢?
還是說——
你隻是為了保住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到死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嗎?”
“不,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更何況。
你真的覺得……自己看見的東西,便是真實的嗎?
閣主。
在你的眼,我到底是快死了,還是——”
“既然你這想死,我便成全你!”
未等姬軒把話說完。
老人掌心的一根根白色細線便化作一根根泛著寒意的釘子,直接紮進了姬軒的身軀。
這種術法極為霸道。
在接觸到姬軒身軀的瞬間,便深深地紮進了他的身軀,緊接著姬軒的身體被冰結、身上的裂縫變得越發猙獰,仿佛隨時都會裂開。
姬軒看著老人臉上的笑容,眼眸中卻帶著幾分遺憾與無奈。
他輕歎一聲。
也不管嘴角溢出的鮮血,那血跡在流下的瞬間便被冰封,可想而知,現在姬軒的體內可以說是糟糕透了。
“人心就是這捉摸不定的東西啊。
貪婪會讓人鋌而走險。
欲望會遮蔽人的最後一絲理智。
而近在眼前的利益,會讓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殿下,這就是您的遺言嗎?”
“遺言?”姬軒神色古怪地看著對方,在露出一絲笑容的當間,他的身軀終於是徹底堅持不住地開始從腳步崩潰,“隻有將死之人才會說出自己的遺言,那……在你的眼,我是將死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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