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藏還是那副陰鬱少言的模樣,拇指摩挲著手中的刀,輕飄飄地掃向族長。
族長的妻子飛快地掃了眼地上那些屍體,捅了一下族長,族長語氣稍稍緩和,別開麵,道:“仙女洞在五之外,那陰寒潮濕,不宜久居。
要摘得還魂草需要過忘川河,忘川風景奇美,攝魂草遍布,諸位要小心失了神誌。
過了仙女洞,便能看到還魂草。諸位趕緊動身罷,那些黑衣人也知道那些還魂草在何處。”
“你等可有去過?”烏藏抬了抬眼皮子,茶色的眸子帶著冷。
族長搖搖頭,“族中人甚少去那邊。”
烏藏看向董停嵐,董停嵐微微一笑,道:“族長這話不誠實,令郎去過那兒不是嗎?否則如何采得‘夜合歡’?”
“你胡說!”一個年輕人忽然跳了出來。
“不知道你在說什,要走趕緊走!”族長下逐令。
烏藏眼風掃過,一個侍衛如風而動,抓住了那個年輕人,“得罪了。”
“你們做什!”族長及其家人高聲喝問。
董停嵐拱手,眼神自那男孩身上掃過,“族長見諒,事急從權,是我等冒犯了!這位小郎身輕體健,一看便是林中行走的好手,若無令郎帶路,我們隻怕要走彎路,事後,必安然將令郎送回!”
“你們欺人太甚!”族長顫抖不已。
董停嵐連忙道:“得罪了!”
烏藏給獵風使了個眼色,獵風立刻帶著他們一行人離去,董停嵐沒走,眼見族長一家人帶了懼意。
“你不走留在這兒做什!”烏藏質問撲麵而來。
她抱臂,“要走一起走。”
烏藏眯眼,將她看透,“你以為你攔得住。”
“你以為你走的出?”赫赫部人數不少,難道要屠村不成?若如此,他們與太後那些人又有什不同!
“你走不走!”董停嵐越想越覺得生氣,不由逼問。
烏藏按了按手中的刀,跟她走了。
——
日落時分,他們終於到達忘川河畔。
果然,此地風景奇美,樹林陰翳,鳴聲上下。
奇花異草,不時有清風送香,烏藏瞅了眼陳王,又看了眼族長家的小郎,道:“你去前麵帶路。”
那小郎哆嗦了一下,道:“還是明日再去罷,這天色馬上就要暗下來了……”
獵雲道:“你要拖延時間?!快走!”
董停嵐看不下去了,“要你自己去,要聽人家的,你有經驗還是他有經驗?!那族長也說了,此地易使人神誌昏昏,天色漸晚,到時一片漆黑,你待如何?!”
“中毒的不是你,你當然如此雲淡風輕!”獵雲提高聲量,冷峻的麵色滿是怒意,“若非你之前逃跑怎會如此!”
董停嵐搖搖頭,累了,懶得跟他浪費時間,“行,走罷,點火把。”
大家紛紛蒙上了麵,小郎說那些花的香氣便是讓人神誌不清的罪魁禍首。
河水平靜,清澈見底,時見魚兒在水中遊走。
鳥兒俯衝而下,輕點水麵後便快速飛起,忽然,他們聽到一些男子嬉笑的聲音從樹林中傳來,一行人紛紛抽出刀,滿含戒備。
獵雲飛身而起,將帶路的小郎君帶到了對麵,眾人亦飛身跟隨。
落地後,他們看到一群人從樹林中跑了出來。
一個個光著身子,你追我趕,耳朵上還簪花,嬉笑不止,有的直接交疊一處,就開始了。
這都是什和什!
黑豆叼住她的褲腳,使勁兒扯她,她低頭,隻見黑豆滿眼的鄙夷,朝她嚎叫,似乎在叱她。
她趕緊轉身。
“傷風敗俗!”獵雲怒斥一聲,提著刀便要教訓這些人,烏藏陰鬱的眸子閃過一絲厭惡,道:“那些人怕是神誌不清了。”
說罷看向小郎君,小郎眼睛躲閃,實在沒處可落,“他們許是中了什毒。”
“夜合歡的毒?”董停嵐聲音從一旁飄來。
那小郎顧左右而言他,“這我如何得知……哎!別,別,我說!”脖子上的刀叫他害怕了,眼珠子咕嚕嚕轉,“是,是!應當是夜合歡的毒。”
他覺得古怪,小聲囁嚅,“這夜合歡的名字還是我取的,你怎知曉?”
董停嵐當沒聽到,烏藏瞟了眼在一側逗黑豆的人,道:“速速前行!”
仙女洞很快便到了,還未接近,便已能感受到溶洞之中的陰冷之氣。
他們舉著火把前行,洞內別有一番奇異景致,董停嵐納罕大自然之鬼斧神工,不待感歎一二,便有任催促,“快些跟上!”
“來了!”
陳王瘸著一隻腿,拽住她,“攙著本王!”
“有手有腳,你不會自己走?!”
“你好意思說?”他眼神像是吃人一般,在火把的陰影之下,顯得森林。
董停嵐伸手將他拽起,一路攙著他,黑豆緊隨其後,不時張望四周。
溶洞太大,盤曲四折,像是走進了迷宮一般,看不到前路,也找不到出口。
一個時辰過去,麵更是寒意襲骨,獵雲道:“還有多久出去。”
“應當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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