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杭不懼怕星星身上的香灰,他見姑娘暈倒了便蹲下身子喊了幾句。
現在已經是中午時分,雨已經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打在祠堂瓦片上,發出“劈啪啦”的響聲。
老頭的屍體還在一旁躺著,宋京杭看了一眼星星,見她沒有贏來的跡象便移動到老頭的身側蹲了下來。
老頭斷掉的脖頸還在往外滲血,血液粘稠,但是並沒有幹涸,呈現新鮮的紅色。
宋京杭想死老頭說的,這些鬼魂將人身體掏空自己鑽進去,然後學著人平時的模樣生活,於是他伸手托起老頭的屍體試了試份量,的確輕飄飄的。
直到這時他才漸漸了解了點東西,露出了然的模樣。
他本還有些疑惑,鬼魂附身於人就不能吃東西,吃東西就會沾了陽氣,沾染了陽氣就會虛弱,最後甚至會灰飛煙滅,所以是什致使這些鬼魂願意長期附身於人,即使兩敗俱傷也不願意離開?
這不是報仇,這是跟自己有仇,是傻。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小聰明並不是傻,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附身,而是挖空了肉身的內髒,使其變成容器供自己使用,這樣一來自己就不需要接觸陽氣了。
宋京杭嘖了一聲,一時不知該誇一誇還是該罵一罵,因為在他眼,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但還是有點多此一舉,畢竟□□凡胎少了陽氣就算是有血有肉,能屈能伸,也還是死人,跟原來附身時呈現的狀態,已經不同了。
鬼就是鬼,人就是人,鬼披上了人皮依然是鬼,人若不死也成不了鬼。
宋京杭不明白,做鬼就是低人一等?為什要自己討厭自己,巴望著重新做人?
門外的雨越下越大,已經積水形成了水坑。
星星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地醒了過來。
她先是揉了揉後腦勺,疼痛使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而下一秒她忽然反應過來,迅速的從地上起身,退到放靈位的案台邊。
她太慌張了,以至於動作沒個輕重,將案台撞的晃了晃,案台上的靈牌因此也跟著搖晃起來。
“啪嗒”一聲,那個姓張的靈牌從高位掉落下來。
宋京杭眼疾手快迅速移動到星星前方,將星星拉至一邊,那靈牌就這樣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嗷”那瞬間,整個祠堂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無數冤魂從靈位鑽了出來,嚎叫著、亂躥著、嚇的星星抱著腦袋不停的尖叫。
“張……張和……”他們似乎在叫著誰的名字,宋京杭不慌不忙的聽著,見有冤魂朝著自己飛撲過來,便向著虛空中結了一個印,那手印形成小範圍的金網,將那冤魂彈飛了出去,發出慘烈的叫聲。
“星星,快把衣服脫了。”宋京杭趁著鬼魂被金網彈開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上前攻擊時偏頭對嚇到眼淚都出來的星星說道。
都什時候了?宋京杭要求自己脫衣服?
星星的內心快崩潰了,抱著頭拚命的搖晃。
宋京杭見她不聽歎了口氣解釋,“我想要你衣服上的香灰。”
他話落,又有鬼魂衝上前來,這一次是集體向著宋京杭而來,它們在半空中化作巨大的鬼臉,血紅的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張開像黑洞一般的大口,發出能夠震碎祠堂的吼叫聲。
星星被那吼聲嚇的跌倒在地,手由於慣性撐著後仰的身體,一不小心骨折了。
疼痛令她整個腦袋都發緊發疼,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一瞬間,她想起自己的奶奶。
奶奶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太好,自從父母和小姑因為車禍去世以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甚至因此患上了心髒病。
中年喪子的痛苦是難以想象的,如果不是還有自己支撐著,老人家估計早就跟著兒女一起去了。
想到這,星星顧不上疼痛,她聽從宋京杭的安排,將外套脫了下來。
手腕已經腫了起來,為了不讓衣服上的香灰抖落,她堅持起身,將外套交到宋京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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