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女人一進來就尖聲斥。
宋京杭對著餘追眨了眨大眼睛,用意念問餘追,“她問我們在幹什?所以你在幹什?”
餘追那根緊繃的弦被人強行掰斷,此時雙頰紅的跟蒸完桑拿一樣,他尷尬的舔了舔嘴唇,掰著宋京杭的手拿開不是,不拿也不是,糾結了半天回道:“我想跟你說事情,怕別人聽見。”
宋京杭又眨了眨眼,而後不太信的眯了眯眼睛,餘追見狀鬆開雙手,表情不自然的理了理亂了的衣服。
還好被打斷了。
他想著,可又覺得有點可惜。
宋京杭則對於餘追的行為有些不能理解,說話就說話,怎還動手動腳的,跟姓葉的學壞了。
這是他對這件事的唯一反應,甚至覺得餘追占有欲太強了,以後誰家姑娘跟他好上了真的是遭了殃。
“我在跟你說話你啞巴了?”女人見床上的孩子不言不語,還一會兒眨眨眼,一會兒眯著眼睛,氣憤的走進來,對著她的臉頰就是一巴掌。
其實這一巴掌宋京杭早就料到了,所以想伸手接下,可他現在在顧鈺的小身體,而且一點法術都沒有,力量懸殊的情況下被一巴掌打懵在原地。
餘追也伸手阻止了,但他好像在其他人眼是透明的,那女人的手穿透了他的身體重重落在宋京杭的臉上。
“宋京杭!”他心疼的揉了揉宋京杭的臉,可宋京杭卻被那女人,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顧鈺被那胖胖的女人揪著頭發從床上拉了起來,與此同時餘追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枷鎖鎖住再也無法動彈,隻硬生生的看著眼前的宋京杭被那女人扯著頭皮,不停的扇耳光。
“現在能耐了是?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了是?”那女人留著棕色大卷,穿著灰色的大衣,身上穿金戴銀看上去不說多有錢,小資水平還是有的,宋京杭趁機看了看她的臉,麵由心生,惡毒的人就連長相都尖酸刻薄,滿臉橫肉,目露凶光,簡直醜陋不堪。
興許是因為在顧鈺記憶的原因,宋京杭原本能自主行動的身體失去了控製,完全還原了當時的場景,他開始控製不住的大哭大喊,“媽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我看你不嚐嚐教訓永遠都學不乖。”女人說著將顧鈺扔在床上,她這一扔,差點將顧鈺身體的宋京杭給扔散了架。
餘追看著這樣的宋京杭心疼不已,想幫忙卻被宋京杭製止,“這是記憶,她隻是想讓我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並沒有實質傷害,忍一忍就過去了。”
女人出去了,不過片刻拿了一把剪刀走了進來。
顧鈺看到剪刀害怕的向後退去,“不要媽媽不要”她滿臉淚水,可奈何力量懸殊,本就滿身淤青的手再次被人捏住,而後不停的求饒,那一句一句的媽媽,叫的人心疼萬分。
可她這位媽媽卻心腸歹毒,聽見她求饒,心滿足的昂著脖子,並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將你嘴剪下來,將你眼珠子摳出來,這樣你就不會再勾引人了。”
說著,女人就拿著剪刀向著顧鈺的嘴伸了過來。
餘追實在是看不下去,強行衝破枷鎖上前幫忙,可還沒走兩步,就又被按在了牆壁上,這一次比上一次束縛的更加牢固。
而另一邊,宋京杭被困在顧鈺的身體,感受著她的害怕,因為掙紮,那剪刀不小心戳到了女人自己的另一隻手,頓時鮮血直流。
這小小的意外將女人徹底激怒了,她放下剪刀揪住顧鈺的頭發並將她拖下床,而後按著顧鈺的頭向著牆壁狠狠地撞去,她一邊撞還一邊不停的罵,“小賤胚子,跟你媽一個樣,一天到晚隻知道勾引人,你以為到我們家來你就可以享福、可以做公主了?我告訴你不可能的,我就不讓你開心,我要讓你天天都不好過。”
頭部撞擊牆壁時發出“咚咚”的聲響,顧鈺感覺很疼,疼的不停的揮舞著手,可每一次被家暴她都沒有成功抵抗過,她太弱小了,就像是桌上的洋娃娃,隻能任人擺布。
她好疼,疼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可自己什都沒有做啊,為什要挨打呢?
她努力的學著乖巧、學著怎討好別人、學著見機行事,但是隻要養父母不高興,她就會淪為他們發泄的工具。
這種日子,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愈合的傷口又重新出現在皮肉上,那種永無止境的絕望,令小小的孩子窒息,但為了活著,她又不得不每天欺騙自己,爸爸媽媽隻是暫時的不愛自己,以後都會好的。
宋京杭從顧鈺的內心世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受與痛苦,這種感覺致使他沒來由的激動。
像是被長時間封閉的感官重新獲得了功能,看到的、摸到的、聞到的、嚐到的、聽到的都是來之不易的,即使是醜陋的、惡心的、臭的、難吃的、難聽的都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他奇異的享受著,可激動過後,那種痛苦卻越來越明顯,宋京杭疼的也有些受不住了。
太不是人受的罪了,這種罪怎能發生在一個孩子身上?
女人可能是罵累了,打累了,於是鬆開顧鈺的頭發,將她狠狠踹到一邊,而後看了眼顧鈺血肉模糊的額頭,“呸”了一聲,離開了。
她走後,顧鈺終於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她一暈倒,宋京杭終於得空從那小小的身體逃離出來。
他跌進餘追的懷,後者眼似乎有淚花,見宋京杭終於從顧鈺身體出來,自己也能動彈了,心疼的一把摟住。
“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可能又要控製不住自己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但又不得不說。
一想到宋京杭在遭受與顧鈺同樣的待遇,餘追恨不得上去殺了那個女人,他一直努力克製自己體內的力量,但是他害怕有一天真的克製不住。
那力量是餘追的噩夢。
“你悠著點,又不會死。”即使出來了,宋京杭還是能感受到身體上傳來的疼痛,隻這一次他都將一切刻在了記憶,一想到就全身顫抖,更別說可憐的顧鈺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太不是東西了。”他第一次有這強烈的恨意,就連餘追都感覺到了,不再是冰冷冷的,而是暴躁的、恨不得撕碎別人的恨。
“他們每天都這樣莫名其妙的打我,有時也會有原因,但那往往是打的最狠的時候。”房間忽然想起小女孩的聲音,很飄忽,沒有實質。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