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較勁的鬱希夷(上)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平生未知寒 本章:第八百六十二章 較勁的鬱希夷(上)

    陳朝在見過高懸之後,先一步返回北境長城那邊。

    入城之時,陳朝站在那高大無比的城牆麵前,揚起頭一看,感受著上麵那不知道多少代層層疊加的符籙和其餘的玄妙氣息,其實也覺得有些厚重。

    身為一位忘憂盡頭的武夫,都不敢說能單人開城,其實才是這座北境長城能在此地矗立二百多年的緣由。

    “咋的,看著害怕?”

    一道溫和嗓音突兀響起,一個高大武夫出現在陳朝身側,不是旁人,正是之前陳朝的頂頭上司,如今的北境大將軍,寧平。

    陳朝歪過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寧平,許久不見,這位曾經的大梁鎮守使,如今兩鬢已生白發。

    這位上一代的世間前三甲的武夫,在那三人之中,大將軍蕭和正最為年長,大梁皇帝陳澈居中,而寧平,其實最為年輕。

    隻是當初年輕,現如今也不算年輕了。

    歲月是一把刀,對誰都如此,從來不曾想著要對誰手下留情。

    不過依著寧平的年紀來看,這會兒早生白發,還是因為在北境太久,這的擔子太重,讓這位武夫夙夜憂慮,才導致的如此景象。

    陳朝開口打趣道:“大人是該泡點枸杞補一補身子了。”

    “誰喝那玩意?”

    寧平一巴掌拍在陳朝肩膀上,笑眯眯說道:“這東西,宋斂那家夥可能需要,你小子也可能需要,不過對本……官來說,不需要。”

    陳朝點點頭,了然道:“是了,大人這情況,枸杞怕是不夠了,應該來兩條遼東那邊最正宗的老山參,下官明白,等回神都就著手去做此事,到時候一定早早給大人送來。”

    寧平笑罵道:“臭小子。”

    這兩人一個一個一口本官,另外一個一口下官,其實都心照不宣。

    之後寧平帶著陳朝從城門處入城,這新舊兩位鎮守使,如今天下前二的武夫緩緩往前,最開始陳朝刻意腳步放緩,讓眼前的寧平走在前麵,但後者在察覺到之後,很快也放緩腳步,讓身側的這個年輕武夫和他並肩而行。

    此時此刻,其實什資曆不資曆的,都不用去講了,畢竟兩人已經是在各個方麵能夠並肩而行的了。

    陳朝揉了揉臉頰,寧平主動開口笑道:“你小子平日在什方外修士眼,在妖族眼,不都是狂得不行嗎,怎到了我麵前,就裝的這謙遜了?”

    陳朝嘿嘿一笑,“這在外麵裝裝也就算了,但在您麵前,別說我了,就算是那什狗屁妖帝來了,不也得禮讓您老三分嗎?”

    寧平嘖嘖道:“您老人家是在這打我臉呢?”

    什狗屁妖帝,你聽聽,這話是人該說的嗎?

    陳朝笑道:“本朝的三位武夫,大將軍對我有傳道之恩,陛下就更不必說了,這一路走來,不知道在我身上操心多少,至於您老人家,那就更不用多說了,在您老人家麵前,自然要謙遜的。”

    說是這說,但一口一個老人家,聽得寧平頭大。

    他有些不滿地盯著眼前的陳朝,“聽說你小子在神都,現在迷倒了不知道多少人家的閨女。”

    “咋的?”

    陳朝有些疑惑地看向寧平,好奇問道:“大人,這觸犯大梁律了?”

    這眼神,活脫脫滿是挑釁,就差直白說出大人你別嫉妒,嫉妒也沒用。

    寧平冷笑道:“我年輕的時候,誰不知道我是神都的美男子?從神都街頭過一次,便能收到幾百封情書,我需要嫉妒你?這種事情,你小子這輩子都趕不上我了。”

    陳朝聽著這話,仔細打量眼前的寧平,看了半晌之後,才鄭重認真說道:“大人,年輕時候,可能真有幾分風采。”

    實際上,寧平這番話還真不是自吹自擂,這位鎮守使大人年少成名,早些年調往神都擔任左衛副指揮使的時候,其實還真是意氣風發,辦案之時雷厲風行,再加上有一張還真算是俊朗的臉龐,在神都的確是很討那些姑娘喜歡,不過這位大將軍那個時候便醉心於武道,根本對這些兒女情長一點興趣都沒有,要不然也不至於到了此刻,還是孑然一身。

    聽著陳朝這臭小子這會兒都認可了自己的容貌,寧平也算是有些滿意,不過還沒等到他說話,便又聽見那邊的年輕武夫歎氣道:“真不知道大人這些年經曆了什。”

    這一句話,便如同天底下最鋒利的飛劍,簡單直接地紮在眼前的寧平心上。

    惱羞成怒,但不算老的前輩想要一巴掌拍在年輕後輩的腦袋上,但舉起的手在半空中懸了懸,最後卻還是沒有落下去。

    寧平收回手,歎氣一聲,默念幾句,這臭小子雖然欠打,但這會兒實打實的大梁朝的武官之首了,這動手,不好看。

    這就是少年和中年的區別了,少年可以毫無顧忌,但中年到了這,所思所想,其實都不算少了。

    陳朝笑眯眯道:“您要是顧忌這多,可就得一直吃虧了啊。”

    寧平淡然一笑,“你以為像你們這些年輕人一樣,不管不顧?老子每天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生怕什時候一睜眼,外麵就是廝殺聲震天,這座堅固的兩百多年都沒有妖族登上的城頭,最後在我手,站滿了妖族。”

    這話說得淡然,但其中的辛酸滋味,大概也隻有曆任大將軍才知道了,大梁朝上下都知道大將軍一職,是大梁朝的武官頂點,但肯定沒有幾個人知曉,坐到了這個位子之後,這些個大將軍,可沒有任何一天,是能夠踏踏實實睡一天好覺的。

    因為肩膀上扛的東西太多,就有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之前我其實也不太理解為啥蕭大將軍非要落葉歸根,可後來還是讓我琢磨出些東西來了,在這戰戰兢兢一輩子,最後可不是想在老家過幾天安生日子嘛。至於埋在老家那邊,就更好了,可以踏踏實實睡個好覺了。”

    寧平歎了口氣,旁人看得到他的光鮮,但又有多少人能看到他的無奈。

    陳朝說道:“後來我派人去看了看,大將軍葬在了自家小院,沒有立碑,就在小院有個小土包,說是大將軍不願意弄得太嚇人,以至於以後某個小娃娃的紙鳶落到了院子,都不敢進來撿走。”

    寧平沒說話。

    陳朝微笑道:“聽說最後大將軍也沒人知道他叫蕭和正。”

    寧平說道:“在北邊威風就可以了,回到老家,又不是年輕時候的那個樣子了,何必非要搞得人盡皆知,那到時候死了,這墳堆前天天都是人,不得清淨。”

    “是應得的,不過要是不喜歡,那就拉倒。”

    陳朝揉了揉腦袋,終於問了一個自己很感興趣的問題,“這一場大戰之後,她在北境,會是什個位子?”

    寧平眯眼看了陳朝一眼,沒有急著說話,那雙眸子分明在說,你小子憋了這久,終於還是憋不住了吧?

    陳朝一臉無奈,心想我都已經刻意說了那多屁話,你的注意力怎還在這兒呢?

    “那場大戰是怎贏的,大家都看在眼,都不是瞎子,真說要抹去她的功績,放心,我第一個不答應,有了那場大勝,之後我也好做不少,很多事情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交給她了,你小子要知道,在這場大戰開始之後,我讓她做這個主將,是頂著多大的壓力?要知道,這但凡要是出了什問題,我這會兒可就真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了。”

    “不過你小子也別奢望在這場大戰之後,她就得在一個如何如何高的位子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些事情急不得,急也沒用。”

    陳朝點點頭,對於寧平所說,他自然明白,這些個事情,可不就是得慢慢來嘛?沒有誰一朝一夕就能坐到最高的那個位子去,這一切都需要積累。

    “反正大人您多費心,她在北境的事情,我就托付給大人了。”

    陳朝嘿嘿一笑,算是把這樁事情在這敲定。

    寧平冷著臉,倒是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之後寧平淡然道:“北境邊軍這些日子的除蟲還算順利,如今雖說算不上煥然一新,但比起來之前也要好太多了。”

    陳朝肅穆道:“這樁事情還需要繼續做下去,不能有半點鬆懈,畢竟陛下的願景在這,而且想要保持邊軍戰力,這件事就非做不可。”

    寧平點點頭,知道其中的利害,想了想,他問道:“除去新的軍械之外,你這小子這些日子應該還做了些什事情吧?”

    陳朝嘿嘿一笑,淡然道:“大概之後一兩月,就會有修士陸陸續續來到北境,聽你這位大將軍調遣。”

    寧平好奇道:“咋的,你小子去買人了?”

    陳朝沒理會他,隻是自顧自說道:“北邊的散修,劍宗的劍修,甚至還有些煉氣士,都有可能,我這年到處招惹是非,要是沒點什好處,你以為我願意到處這跑呢?”

    寧平哈哈大笑,他雖說來了北境之後就沒有返回過大梁,但那些個事情,有一件算一件,他可全部都聽說過,一字不落。

    這小子到處晃蕩的時候,可驚得方外那些家夥,一個個膽戰心驚,都祈禱這位年輕的鎮守使大人,去哪兒都好,就是不要到自家山門來。

    別說就是討碗水喝,就是單純地路過,都不要有。

    早些年方外流傳這位年輕武夫是窮凶極惡之輩,那會兒大家還不把這個年輕人放在眼,可這會兒把對方放在眼的時候,對方可又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了。

    也是,依著對方這會兒的戰力,一個尋常忘憂,那就是隨意打殺的。

    人們也納悶,天底下就沒幾個忘憂盡頭,為什偏偏其中有一個不是旁人,就是眼前的這位年輕武夫。

    老天爺不開眼啊。

    寧平想了想,說道:“你之前在別的地方做了不少事情,雖說也是在為大梁,但是畢竟不是在北境做的,所以他們提起你的時候,其實還沒什感觸,不過在今日之後,再提起你,在他們心,就隻剩下最後一個比較對象了。”

    陳朝愣了愣,他自然知道那所謂的另外一個比較對象是誰。

    “你小子的威望一下子起來了,倒是讓我都有些羨慕。”

    寧平揉了揉腦袋,好像是真有些不甘心那樣。

    陳朝狐疑道:“大人你說這些事情,是為啥?”

    寧平微微一笑,看向陳朝,然後指了指遠處。這距離將軍府,隻剩下最後一條街要走。

    拐過角就是。

    陳朝在這止步,有些不太敢再往前走了。

    前麵肯定是沒有什大妖等著要圍殺他的,但不知道為什,這會兒的陳朝,就是不太敢往前邁出那一步。

    有點像是女婿第一次登門拜訪去見對方的父母,所以除去小心翼翼之外,還有許多忐忑心情。

    寧平看著這一幕,笑罵道:“**,麵對妖帝的時候,都還敢伸中指挑釁他,怎這會兒不敢往前走了?”

    陳朝深吸一口氣,低聲罵了一句誰都沒有聽見的言語,然後深吸一口氣,總算是往前走了這一步。

    過拐角。

    前麵一條長街兩側,站滿了人。

    密密麻麻,都披甲懸刀。

    從他們身上的甲胄來看,很顯然這批人,在軍中,官職都不低。

    此刻他們齊聚在這,等著陳朝。

    為首的一位雄偉武將,看向陳朝,滿眼欣賞。

    其餘大多,情緒都是如此,也有少部分人眼神神色複雜,很難說清楚是些什。

    陳朝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那些個披甲將軍們互相對視一眼,紛紛抱拳。

    動作整齊劃一。

    “鎮守使大人與陛下一脈相承,為國為民,我等欽佩,能與鎮守使大人並肩而戰,我等三生有幸!”

    “願鎮守使大人武道前景,宛如長河流動,生生不息,望鎮守使大人永鎮大梁,不讓我大梁百姓,受半點災禍!”

    聲震長街。

    陳朝站在原地,聽著這些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沉默許久之後,同樣抱拳,然後深深鞠躬。

    敬這些為了大梁百姓,有家不回,性命說丟就往這戰場上丟的赳赳武夫。

    ……

    ……

    黃龍州,曆來被認為世間劍氣最盛所在。

    鑄劍最好之地,劍氣山,在黃龍州。

    世間獨一座的劍道宗門,劍宗,也在此處。

    有了這飛劍最頂尖處,劍修最強所在,自然而然在接下來的漫長時光中就能吸引別處劍修也好,鑄劍師也好,來此地落腳。

    哪怕最開始沒有幾個,但隨著時間推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此地堆積的飛劍也好,劍修也好,都越來越多,越是如此,黃龍州的劍氣便自然是越來越盛,看不到盡頭了。

    到了大梁朝開國之後,黃龍州的閑散劍修和鑄劍師數量到了一個數不勝數的地步,黃龍州自然便被認為是劍道所在之地。

    以前曾有山野散修出身的劍修放出豪言,如何才能算是成為世間的劍道扛鼎人物,很簡單,那就是先上劍氣山帶走一柄百年一劍,而後持劍挑落劍宗宗主的發冠,那便成了。

    但這話說出來這多年,甚至早就過了百年,卻也沒誰能做成這等壯舉,百年一劍這劍氣山的確又出了一柄,名為野草,但取劍離開的,哪是什尋常劍修,也是出自劍宗門下的劍修。

    且不說他這個身份會不會去挑落劍宗宗主的發冠,光是說他取劍之後這些年,雖說聽聞已成劍仙,但距離當世用劍第一人的劍宗宗主,隻怕還有十萬八千。

    那位此生所求不過悟出完美一劍的劍宗宗主,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曾在世間出現過了,之前出手兩次,分別向兩位帝君出劍,雖說好像都沒勝,但卻都沒死,別看這戰績好像是不太光彩,可實際上哪差了?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夠在兩位帝君的手下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

    隻怕沒有吧。

    所以即便兩場不勝,世間劍修還是願意將劍宗宗主視作當世劍道最強者,依舊對其十分欽佩,也心心念著劍宗宗主什時候才會再次出關。

    想著是這樣一回事,但從月初開始,那些個冒著風雪來到一座名為三尺的小鎮的劍修們,可不是為了等著那位劍宗宗主閉關結束的。

    而是早些時候,黃龍州開始流傳一個消息,說是劍宗有一位行將就木的大劍仙自感時日無多,要在這些時日,在這座三尺小鎮來篩選一個衣缽傳人,作為自己的劍道傳人。

    而且要求幾乎沒有,不管他們以前是否練過劍,有無師承都可以。

    最開始劍修們得知這一個消息的時候,其實並不當真,畢竟一位修行到了忘憂盡頭的大劍仙,即便真的將要身死道消,隻怕也會將自己的畢生劍道留給劍宗的劍修,怎會朝外而傳。

    但後來這個消息越傳越久之後,漸漸有其中更多的內幕傳出,說是那位大劍仙不是旁人,乃是早些年在世間闖出過極大名聲的綠亭劍仙。

    綠亭劍仙楊綠亭,甲子年前,便已經是名震世間的大劍仙了,這位大劍仙當時雖說在那一代的劍修不算是最了不起的存在,但聲名一定是最好的,這位大劍仙行走世間的時候,常常出劍斬不平,為不知道多少修士出過頭,也是因此結仇頗多,但實際上那些仇怨,幾乎沒有哪一件是他自己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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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這位大劍仙曾被當時的癡心觀觀主聯合數座宗門的掌教圍困,雙方鏖戰數日,這位大劍仙遍體鱗傷,幾乎就要身死道消的時候,劍宗宗主出現,因為惜才,便不惜拿出幾件重寶將楊綠亭保了下來,但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楊綠亭從此要加入劍宗,做劍宗宗主的陪劍。

    所謂陪劍,其實也就是兩人互相較量,也是互相問劍,各得裨益,隻是當時的劍宗宗主心高氣傲,並沒有想著要從這楊綠亭身上得到半點對方的劍道,隻是想著拿一位大劍仙試劍。

    同樣都是當世的劍道宗師,楊綠亭當時隻問了一句,我如何才能下山。

    劍宗宗主的答案也簡單直接,要問劍勝過他,要就是在壽元將盡之時。

    當時楊綠亭隻說傷好之後,最多不過十年,便要勝過劍宗宗主,得自由身下山離開劍宗。

    但最後結果呢?外人不知曉,但劍宗內部卻有些資曆足夠的劍仙們知曉,之後的歲月,他和劍宗宗主幾乎每隔五年,便有一場比劍,最開始兩人相差不大,但隨著時間推移,到了上一次兩人比劍,劍宗宗主便已經隻出半劍,便勝過了楊綠亭。

    楊綠亭不強嗎?

    事實相反,楊綠亭其實劍道通玄,在劍宗內部,也排在前三。

    就是這樣,更顯得劍宗宗主的恐怖。

    他和世間的其他大劍仙之間,或許永遠都有一道鴻溝。

    大劍仙和大劍仙之間,是不同的。

    如今既然說這位想要傳道的老劍仙是楊綠亭,眾人其實就覺得此事合理了,一來這位綠亭劍仙一直都是那種俠義心腸的好人,二來,他也不算是劍宗的劍修,隻是被逼著在劍宗待了一甲子,真要說對劍宗有感情嗎?隻怕也說不上,隻是不怨恨就已經相當難得了。

    所以知曉這個消息之後,劍修們陸續趕往三尺小鎮,這座位於黃龍州北部的某座偏遠小鎮,從此刻開始,傳說不斷。

    有人說這是綠亭劍仙的出身之地,如今老劍仙要落葉歸根,選在此地合情合理,也有人說此地其實不是綠亭劍仙的家鄉,而是這位劍仙心愛女子隕落所在,當初綠亭劍仙縱橫世間,為不少人出頭,最後拖累了自己的妻子,在一次圍殺中,妻子便死在此處。

    還有人說,要不是因為綠亭劍仙的妻子死在此地,讓綠亭劍仙劍心破碎,那之後在麵對劍宗宗主之時,決計不會勝不過對方。

    總之眾說紛紜,人們都來了。

    有些人不求得到那位綠亭劍仙的劍道傳承,隻求能見一麵那位綠亭劍仙就好,這等傳說中的人物,或許對於整個世間來說分量沒有那重,可對於劍修一脈來說,卻不是這樣。

    這是劍道上的傳奇。

    見一麵便是大幸運,若是還能有幸被對方指點幾句,那就是幸運中的幸運了。

    要知道這樣的人物隨口一句,說不定就是旁人終其一生都沒辦法在別的地方得到的,這樣的事情不是沒發生過,曾經便有位大劍仙隨口指點過一位劍道後輩,然後那人便最後成了一位劍仙,當時此事,甚至淪為一段佳話。

    三尺小鎮,劍氣駁雜。

    日落之後,夜幕降臨,雖說小鎮已經人滿為患,但還是有人在趕往此地。

    一對劍修夫婦,男人和婦人都是負劍,走入小鎮之時,仍舊是牽著身側婦人的手,婦人打量四周,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了,而男人則是目不斜視,對周遭情況,其實好像沒有那關心。

    進入小鎮之後,婦人還是忍不住提醒了幾句自家夫君,讓他盡量少說話,少與人相爭,就算是受了些委屈也別太在意,但不說還好,這樣一開口,那男人便有些皺眉,說是自己受委屈倒是無所謂,但是她要是受委屈,他肯定是要出劍的。

    婦人無奈地擰了一把自家夫君的手臂,“話是這說,要是到時候對麵站著一位劍仙,你出劍不出劍,有什關係?”

    男人剛要說話,婦人便盯著他說道:“你如今距離劍仙不過一步之遙,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情,真能覺得不後悔?”

    男人沉默片刻,笑道:“不後悔。”

    婦人哀歎一聲,自家夫君這性子,從來如此,怎勸都勸不動,她其實也是沒什法子,她隻能寄望於這次來這真不會遇上什事情了。

    其實要不是這次是綠亭劍仙的劍道傳承,她也不會拉著自己夫君來到這,兩人都是散修,本來修行就要困難不少,如今自己夫君距離忘憂隻有最後一步,雖說依著自家夫君的說法,這最後一步隻需要潛心修行個數載,說不定就能成了。但她其實還是不太相信,想要在這來碰一碰運氣,萬一得到了那綠亭劍仙的傳承,那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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