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的深夜,另一座院子依然點了燈。
“確是個硬骨頭。”
洪嬤嬤飲盡盞中茶,對主座上的夫婦道。
相比洪嬤嬤的淡然,李氏卻沒有上午離開時的鎮定,隻聽她不安地問:“依嬤嬤看,這般下去,七日……能讓她服軟嗎?”
“七日?”洪嬤嬤笑了,一張皺紋叢生的臉在光影中有種別樣的猙獰,“這法子,宮中娘娘們慣用來折騰新進的小妃子立威,痛苦卻不傷體麵,便是有那不遜的,不出三日,也會收拾得服服帖帖。”
“若將來此女得了勢,反告到侯爺那邊,又當如何?”一邊段允顯然看得更遠,問道。
“大人放心,學規矩而已,小懲大誡,又沒真的傷到身體,”洪嬤嬤安慰道,“隻說宮,聖上不是不知娘娘們的伎倆,卻從未責怪,想來侯爺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
“如此,本官便放心了。”段允點頭。
若能早些完成侯爺的囑咐,也是好事一樁。
但,事情真會這順利嗎?
旁邊的李氏看了看自家老爺,不太確定地想。
之後的事情發展,坐實了李氏心中的不安。
第二日,葉瑾的冷汗浸透了三身衣裳,沒有低頭。
第三日,葉瑾哪怕一度昏厥過去,依然沒有低頭。
此時,葉瑾已經足足三天沒有進過飯食了,雖然洪嬤嬤說沒事還能再餓上一兩天,但李氏實在怕把葉瑾活活餓壞了,咬牙同意給葉瑾灌了米湯。
日子繼續,第四日走了,第五日眨眼間也過了,當第六日的太陽從天空盡頭處升起,李氏站在院中,渾身發涼地看向段允。
“老爺,隻剩下兩天了,若她還不低頭……”
“她不低頭,那我們便想辦法按下她的頭!”
段允這些日子又要在外麵幫顧筠抓紅蓮教餘孽意圖將功補過,又要悄悄打點上下結善緣,忙得腳不沾地,隻見他眼白中滿是紅絲,眼下更掛著兩抹青到發紫的暗色。
“一直以來,我們怕是都想岔了,”他忍著頭痛欲裂,咬牙道,“清平侯也是男子,男子記掛一個女子,不外乎新鮮而已,想來隻要將那人安安穩穩送到侯爺榻上,事情便成了大半!”
“可她不願,還砸破過侯爺的頭呀!”李氏急道。
“那就讓她不願也得願!”
段允揮手叫來自己的貼身侍從,沉聲道:“帶上一百兩銀票,去西街,有個栽了棵大槐樹的院子,找一位周氏,就說我有急事找她。”
他就不信邪了,一個女子,還能翻出天來?!
另一邊。
屋內,葉瑾靠坐在床榻邊,喝著丫鬟喂來的米粥。
第六天。
她在心中默念。
潛力這種東西,不去試永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就如這些天的折磨,她最初覺得苦不堪言,一度也險些真的精神崩潰,可咬牙堅持過來後,卻漸漸開始麻木,連饑餓的感覺都慢慢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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