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
葉瑾睜眼,入目是陌生的素色床帳,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身處於燼香寺的禪房後院。
“夫人醒了。”
彩雲上前來,遞熱茶給她。
“幾時了?”
葉瑾忍著宿醉的頭暈和身上熟悉的酸痛勉強坐起來,問道。
“剛剛巳時,”彩雲扶著她飲下半盞茶,低聲道,“府中有事,侯爺先回了京城,臨行囑咐說,叫夫人歇好了再回府不遲。”
葉瑾點頭,一覺醒來不見人影,這才是顧筠的正常所為,不過,他竟然會主動放她一個人待在外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除了我們倆,侯爺還留了誰下來?”她問。
“夫人身邊留了奴婢和春蘭,外麵留了聽風大人和一小隊護衛照應。”彩雲回答。
果然,還是熟悉的配置,他又派了那位名叫聽風的親信。
葉瑾躺回榻上,看著頭頂幔帳,若有所思。
走了好啊,也省得她還要忍著難受裝出酒後斷片的樣子。
昨日,葉瑾是真的醉了,但又沒醉到完全失去心智的地步,她被顧筠抽風的表現攪得心神不寧,便幹脆借了酒勁去做些平常做不出來的事,比如耍嬌扮癡,比如將心底的某個可怕猜測趁機抖落出來。
太荒謬了,那個猜測,她其實自己也不信。
如今一夜過去,一切似乎已恢複如常,直教葉瑾鬆了口氣。
他們之間,隻有床上那點親密就好,她可不想和他扯上其他任何關係,哪怕隻有一絲一毫。
葉瑾目光掃過寂寥簡樸的屋子,靜靜想,既然他說讓她好好歇息,那她可要好好在這待上幾天了。
借著顧侯爺的命令,葉瑾就這在燼香寺住了下來。
她無比愉悅地發現,留下的人她最大,所以隻要她不說回去,顧筠也沒叫她回去,就沒人能開口決定何時返程。
於是,一行人在寺歇了一天又一天,不覺間,已過了五日。
這日午後,葉瑾從小憩中懶洋洋醒來,接過彩雲遞來的熱茶輕抿,又隨手從旁邊小碟取了塊杏脯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隻覺偷得浮生半日閑,心情舒暢。
“夫人……”相比葉瑾的自在,彩雲卻是滿麵遲疑,欲言又止。
“怎了?”葉瑾問。
“已五日了,是不是該……”回府去。
“回去做什,沒見侯爺都沒搭理咱們嗎,”對於幾個丫鬟可能的勸解,葉瑾一早想好了說辭,隻淡定道,“人家都不稀罕,咱們巴巴趕回去,還不知要被其他人在背後怎笑話呢。”
彩雲覺得自家夫人說得似乎很有道理,但轉念一想,卻越發愁了:“話是這說,可侯爺日理萬機,若是他想不起夫人,難道便一直待在此處嗎?”
“不可能,他後院統共就兩個妾一個通房,還會想不起我來,”葉瑾擺手,又取了塊杏脯,然後隨手拿起枕邊翻了一半的經書道,“好了,我看會兒書,彩雲你下去歇著吧。”
彩雲無法,隻能歎口氣,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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