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淮被男人突如其來的怒火打斷了思緒,憑空展開的畫布唰地一下又被收了回去。
——司宸大抵是嫌他闖進了房間吧?
顧星淮心暗道了聲可惜,隨後抱臂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忘了這是誰家?這房間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用不著你管我!”
司宸不理解一個人為什腦子淨是些黃色廢料,也不想跟這人多費口舌。
他摸到靠在一旁的盲杖後便朝衛生間處走去,準備找幹的衣服換上。
——顧星淮不走,他走。
可沒走兩步,就聽到門“砰”地一聲關上了,那人的聲音透過門縫擠了進來:“誰稀罕待你房間一樣!”
“……”男人反鎖衛生間門的手頓了下,他還以為顧星淮這次還要死皮賴臉的待在他房。
而死皮賴臉本人在門外停了一小會兒,聽到屋內沒再傳出別的聲響後才到樓下找曲姨,讓她去把司宸的房間收拾下順便告訴他下午出門的事。
片刻後,曲姨帶著清潔用具敲開了司宸的房門:“我聽顧少爺說你不小心把水灑了,上來給你弄幹淨,不然你一不小心踩到水漬滑到了可就不好了。”
司宸應了聲,隨後又道:“那人去找的你?有沒有對你發脾氣?”
“沒有啊,我看顧少爺今天心情還挺不錯的。”曲姨把桌上的水也擦幹,拿起了椅背上的濕衣服,“他來跟我說的,然後讓我告訴你下午四點跟他一起出門,好像說是去什慶功宴來著?”
司宸點點頭:“嗯,知道了。”
曲姨跟司宸交代了一小時後吃午飯,然後就帶著衣服離開了。
房間內又恢複了安靜,司宸走到窗邊透氣,屋外的綠植剛被澆灌過,此時被太陽一曬,那股子花草香味混著泥土清香便飄了進來。
他回想著剛剛的那心聲和飯店的那道,反複對比著,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確實都是顧星淮的。
可心聲和顧星淮的所作所為分明就是兩個極端,司宸頭一次覺得自己這能力是不是出了差錯?
至於那慶功宴,司宸是知道的,幾天前他收到了父親司霖海的邀請,說是他弟弟司成瑾的項目正式投入運營了,希望他能到場。但宴會明明是晚上七點開始,大家都知道這場慶功宴的主角是誰,他們並不需要那早到。
司宸摩挲了下指尖,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顧星淮這兩天如此收斂,應該是又在打什別的主意……
轉眼就到了飯點,司宸本想在一起用餐時聽聽那人肚憋著什壞水,卻聽曲姨道:“顧少他剛出門了,說是不用等他吃飯。”
過了午休時間後,顧星淮又領著一幫人重新回到了別墅,他們帶著大包小包的將空曠的別墅又填滿了些。
見他們收拾完了,顧星淮又叫了曲姨過來,衝那些人道:“這就是曲管家,以後大家都聽她安排,知道了嗎?”
“是!”
曲姨瞪大了眼睛,忙擺了下手:“顧少爺,這可不敢當!”
顧星淮扭頭看了眼曲姨:“本來這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在操勞,你的能力我也清楚,這群新人聽你的應該的。要是不想管的話,等我找到合適的人之前先帶他們幾天也成。”
“那倒不是……”曲姨不好意思地道。
顧星淮一拍手:“那就行,至於你的工資肯定是翻倍的,放心。”
曲姨忙道:“謝謝顧少爺賞識,我會努力管理好的。”
在一旁聽著的司宸這時開口道:“顧星淮,你這是什意思?”
青年揚了下眉:“搬回來的意思。”
顧星淮說完這話就感覺那人周身氣壓都低了些,可他覺得要是像原身一樣住在顧家怕是容易露餡,倒不如跟比較陌生的司宸住好,倆人也不會互相打擾,他也自在些。
司宸也知道如果攔著顧星淮住回來沒什立場,隻好接受這事。
顧星淮看了眼時間,然後對沙發上的那人道:“還坐著幹嘛,你別告訴我就打算穿這身去慶功宴,你不嫌丟臉我還嫌呢!”
司宸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那人繼續道:“算了,我就勉為其難帶你去買套衣服吧。”
……
a市,索菲特酒店。
平日不輕易接客的頂樓一改過去的冷清,精心布置的宴會上人頭攢動,眾人西裝革履地端著酒杯等待著主角的到來。
今天是司家少爺的慶功宴,準確地說是為司家小少爺司成瑾舉辦的。
原本司家是沒什大小少爺之分的,隻有一個被捧在手心的獨苗苗司成瑾,直到豪門圈子有流言說是司家孩子是被抱錯了的,真少爺還找上門來認親了。
眾人一開始都不信,後來看那司宸還真住進了司家才發覺是真的,不過司家父母倒是沒舍得讓司成瑾回那個小城市生活,因為司宸比司成瑾早出生了幾分鍾,便成了哥哥弟弟。
盡管距離司家找到親生兒子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年,眾人還是會習慣性的認為司家隻有一個少爺。
畢竟在各場合拋頭露麵的還是司成瑾,至於那個真少爺因為事故失明後,本身沉默寡言的人就變得更加陰鬱難琢磨,比起乖巧外向的司成瑾,他著實不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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