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悟自然也知道這法子陰邪,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以無辜者的命去換別人的命。
他自然不同意,可……
唐悟眉頭緊皺,還在為此事憂慮。此事已經傳出去了,雖然當時他告誡大家切勿說出去,但流言可畏,已鬧得滿城風雨。
現在都在討論,究竟誰是那個將被獻祭的女人。
幸好,唐悟手心沁出些許汗水,幸好,他沒有將她的名字說出去,人心難測,不排除有人會為了一己私欲對她下手。
“我將那個女人的名字瞞下了,希望別出什亂子。”
不知為何,繡娘心中總有些慌亂,她猶豫著問:“那個女人是誰?”
唐悟搖頭,說:“夫人,我不能說。”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熄滅了燭燈,屋內暗下去。
重漪這才反應過來,也許她猜錯了,唐悟看起來並不像這場慘劇的主謀。
“你覺得那個女人會是誰。”
耳側突然傳來聲音,她來不及反應,便被攏入懷中。
惡鬼體溫很低,此刻緊貼著她,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勾起唇,桃花眼中陰霾湧起,彎腰湊近她耳廓,似笑非笑地問:“你怕我?”
未等她回答,便收緊環住她腰腹的手臂,神經質地冷笑兩聲,貼她貼得更緊。質問道:“是因為,發現我不是他,所以害怕了?重漪,你是我的新娘,你永遠逃不掉的。”
他將下巴擱置在她的頸窩,聲音低啞,“總有一天,我會將你變得和我相同,做一對鬼鴛鴦。”
有病吧。
重漪正憂心著謎題呢,他突然出現在這發瘋,著實讓她有些焦躁。她倒吸一口涼氣,脖頸讓他壓得刺痛,忍不住道:“鬆開我,痛死了。”
蕭霽安微微蹙眉,麵色不虞,冷笑一聲,道:“我憑什聽你的。”
話音未落,便感覺臉頰傳來異樣的觸感。他神色微滯,便見重漪衝他眨了眨眼,指著自己的唇說:“我已經親你一下了,可以消停下來,讓我繼續看了嗎?”
惡鬼麵色微變,耳尖微微氳氤上粉色。桃花眼逐漸幽深,薄唇微抿,欲說什,但隻是低笑了一聲,微微垂目,讓人看不清眼底緩緩流淌過的情緒。
但環住她的手臂不由自主鬆了些,側目同她一起繼續看繡娘的記憶。
“好累哦。”
重漪沒有一點自覺,站累了竟然往他懷中一歪,找個舒服的地方窩著,甚至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她眼角微微濕潤,抿著粉唇,十分可愛。
蕭霽安身體僵硬了半刻,幽深目光落在她粉潤的唇上。
自然而然接受她的投懷送抱,將她摟得緊了些。
繡娘接下來的記憶,大部分都和阿寶有關,大部分時候都在認真地執行著自己作為娘親的職責,認真照顧阿寶。
她很愛自己的女兒,阿寶也十分懂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重漪認真地看著,說:“難不成獻祭女人的事情跟他們家毫無關係,怎看不到一點線索。”
她頭頂呆毛翹起,看得惡鬼心癢癢的,他垂目用手指勾了下,忍不住想要將它撫平,道:“波瀾永遠掩藏在平靜之下。若他們與獻祭女人無關,唐悟和繡娘又怎會變成滯留千年不投胎的鬼。”
這話點醒了重漪,如果他們真的能夠這平靜地生活下去,繡娘又怎會殺掉唐悟。
果然,沒過多久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繡娘上街買菜回來,發現在家中玩耍的阿寶不見了。她大驚失色,一邊哭一邊到處找孩子。
但她尋遍阿寶平日可能去的地方,從中午找到日落,也沒找到阿寶的蹤影。
唐悟還在書房和別人議事,她紅著眼闖進他的書房,哭泣著說了此事。
男人眉頭緊緊皺著,調動城主府的所有下人同她一起去找孩子。
繡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突然撲住正要從屋中離去的一個官員,她緊緊地拽住他的褲腿,顫抖著從上麵摘下一根細細的絨毛。
仔細觀察了半晌,斷斷續續道:“這……這是阿寶毽子上的絨毛。”
她看向那個官員,撕心裂肺地逼問他孩子在哪。
淒慘的哭聲令所有人都心拗,因為這個母親丟了她的孩子。
……
事情的走向令唐悟都無措,他還沒來得及勸繡娘,便聽平時熟悉的下屬,冷笑一聲:“夫人,既然你發現了,我也就不瞞你了。阿寶關係著我們一城人的繁榮興盛,她——”
“你在說什!”
唐悟猛地打斷了他,那人輕嗤一聲,“城主明明卜算出來了,卻為一己私利向全城的人隱瞞此事。這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城主應該做的嗎?”
唐悟緊明白絕不能鬆口,他強裝鎮定,“我不明白你再說什。”
“上天的旨意,說的不正是阿寶嗎?城主,你怎能如此狠心啊,一城人的生活過得如此艱難,你竟然不舍得自己的小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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