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鍾後,四個人站在樓下,圍著這團白色的東西,表情各樣。
因為不知道是什東西,辛瑒不讓重漪再碰,他單手托著下巴,瞳中存著些許疑惑,伸手拍掉重漪試圖摸它的爪子,“再碰,我立即將這個怪東西原地超度了。”
什人嘛,討厭死了。
重漪不忿地撇撇嘴,蹲下來笑盈盈道:“我要給它起個名字,嗯……”
“像團大棉花一樣,就叫它棉棉吧。”
因為害怕自己身上的花紋嚇到別人,春夜自從進城以後便一直戴著黑色的鬥笠,此刻也撩起來,好奇地盯著它,“所以這到底是什啊。”
鳴九若有所思道:“應該是精怪吧,沒在它身上感受到什敵意和危險感。”
“主要……這玩意真的是個活物嗎?”辛瑒摸著下巴,這東西自從他們發現以來,就站在這,動都不動,隻是偶爾顫一下身體,看起來並不像是活著的東西。
“管他是什呢,總之現在是我的了。”
重漪杏眸亮晶晶的,臉上滿是抑製不住的雀躍與開心,揉著它,甜甜地喊了一聲:“棉棉。”
這小怪物確實也沒什危險的地方,辛瑒歎了口氣,遮住臉無奈道:“算了算了,隨你去吧。”
隨後,四人便各回各人的房子了。
也不知重漪用了什方法,竟然真的把它從樓下帶了上來,就堵在二樓的過道。
辛瑒出來上廁所時差點被它嚇死,以為是什女鬼。
回房時,留了個心眼,躲在門後觀察它許久,發現並無什異樣的地方才放心上床睡覺。
燭燈靜靜地燃燒著,屋內一片靜謐。
辛瑒卻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也沒能入睡。
便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他剛在椅子上坐下,燭火詭異地爆了一下,緊接著便熄滅了,頓時一片黑暗。
他隱隱約約感受到鼻間充斥著一種淡淡的香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背後覆上一個柔軟的身體。
那聲音嬌美魅惑,湊在他耳邊道:“道君——”
同時,纖細的手指已撫上他中衣鬆垮,微微裸、露的胸膛上。
辛瑒蹙起眉頭,幾乎是瞬間拽住她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將他甩在桌子上,猛地將桌子上的那壺溫茶澆到了她的頭上。
“啊啊啊——”
那僅著一層薄紗、美麗可人的的女子幾乎是瞬間變回了原樣。
模樣像是灰色的鶴,頭頂卻有黑色的長發垂下,白眼藍紋,尖尖的鳥嘴彎成鉤狀,爪子也是白色的,身披著粉色的大麾。
變成原形後尖叫著捂住自己的臉,試圖遮掩住自己的真實樣貌。
“羅鳥?”
辛瑒玄紫色的眼瞳中浮現些許意外,他一手握住這鳥的脖頸,將它用力按在桌子上,問:“你怎會出現在這。”
羅鳥是一種喜歡吃人類眼睛的鳥類妖怪,由屍氣、陰氣匯聚而成,通常也喜歡藏在陰氣旺盛的地方,化作漂亮女人的模樣,蠱惑過路的人。
但他們此刻是在都遼城中,在這出現羅鳥這種妖怪,實屬奇怪。
羅鳥隻是期期艾艾地捂著自己的臉,嚎啕大哭,未置一詞。
鳥哭的聲音何其難聽,聒得他一個頭兩個大,不勝其煩地將它猛地丟出房間。
“砰”地一聲,撞在走廊的欄杆上。
巨大的撞擊聲驚醒了整個客棧,嚇得熟睡中的重漪渾身一顫,驚慌地醒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忙不迭地穿衣下床,從屋子中擠了出去。
客棧住的人雖然也不多,但也能湊滿一層樓,此時都醒了,從屋中探出頭,三三兩兩地討論著什。
重漪艱難地從白團子旁邊擠過去,便看到她的二哥正執著斬邪劍,抵在一隻鳥的脖子上,神色冰冷。
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問:“二哥,大半夜的,怎了。”
辛瑒低嗤一聲,玄紫色的眼瞳深處怒意彌漫,眼角眉梢都是冷意,他微挑起眉,好整以暇道:“羅鳥,準備吃我的眼睛呢。”
重漪愣了下,下意識答道:“都遼城怎可能出現羅鳥。”
隨即想起了今日老板所說的事情。
辛瑒手起劍落,斬了它的脖頸,速度之快,劍身上甚至沒有沾上任何的血跡。
他僅僅裹著件鬆垮的中衣,胸膛半露,銀發柔順地垂在腰側。
收劍入鞘,又收起那副冰冷模樣,看向重漪身後,綻開一個笑容,挑眉道:“看來遇到麻煩的還不隻是我。”
重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鳴九和春夜,他們兩人神色也都十分無奈。
重漪關上房門,看向坐在桌子旁的三人。
那隻羅鳥的屍體還擺在房間內,而鳴九手中亦拎著一隻小鳥,但看上去僅僅是隻普通的斑鳩。
鳴九卻用東西係住了它的喙,它因無法張嘴,頭頂的冠毛都炸開了。
再看春夜,她腳邊跟著兩個小木偶,正拘著一團小小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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