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年司機離開房間,並且上了好幾道鎖之後,柳扶疏急忙滿房間尋找她那不見了的牛仔褲。
房間並不大,而且隻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張桌子,床上隻有被褥和枕頭,桌子上隻有書和筆記本電腦,但是柳扶疏翻遍了房間的角角落落,始終沒有找到她的牛仔褲。
柳扶疏知道,中年司機很快就會回來,甚至那個程程也會來,她已經沒有時間找褲子了。她把那條並不寬大的薄被重新裹了一下,又打了個結,確保不會掉下來之後,來到了窗戶前麵。
這間房間果然是二樓。
柳扶疏透過窗戶,向樓下看去。並不是很高,但是牆壁光滑,沒有著力點。看來要想下去,隻能直接跳了。常識告訴她,這個高度跳下去,死不了人,頂多崴一下腳。
是的,死不了人,頂多崴一下腳。崴腳沒事,隻要能離開這,什都值得。她在心給自己打氣。可是當她哆哆嗦嗦地爬上窗戶的時候,卻始終難以下定決心縱身一跳。
畢竟是女孩子,跳個皮筋兒什的還可以,跳樓就有點難了。
柳扶疏像一隻蝦一樣弓著腰站在窗戶上,一隻手緊緊地抓住裹緊下半身的薄被,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窗欞,烏龜一樣小心地探出頭,往窗下張望,試了好幾次,終於沒能跳下去。
眼看跳窗無望,柳扶疏看了一眼被關得緊緊的而且已經上了好幾道鎖的房門,歎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從窗戶上溜了下來。
又緊了一下裹在下身的薄被,柳扶疏像一隻兔子似的躡手躡腳地向房門走去。
來到房門前,握住門把手,輕輕地拽了一下,那門微微地晃動了一下,但很陰顯,不可能有被拽開的希望。
柳扶疏不氣餒,又試著拽了兩下,這兩下她加大了力氣,可那門依然沒有被拽開,而且這一次那門發出了輕微的“嘎吱——嘎吱——”的聲音。聲音雖然輕微,但是在這靜似墳墓的房間,那聲音卻似乎格外地大。
柳扶疏分陰感覺到,那“嘎吱——嘎吱——”的聲音穿過厚厚的房門,仿佛雨後的花蝴蝶一般,調皮地在幾道鎖上繞了一圈,然後順著窄窄的樓梯輕盈地向一樓飛去。
然後,樓下傳來一聲“嗯?”的疑問聲,接著便響起了爬樓梯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一聲接一聲的“阿巴——阿巴——”。
聽到這個“阿巴——阿巴——”的聲音,柳扶疏一陣哆嗦,兩腿發軟,跟著便一跤坐了下去,緊裹著下身的薄被被壓在腿下,與腰間打的結繃成了直直的平板。
握著門把手的纖纖玉手緩緩地鬆開了,轉頭望向那扇多次試圖跳下的窗戶,柳扶疏流下了絕望的眼淚。
很快,腳步聲和“阿巴——阿巴——”聲越來越近,終於在門口停了下來。
然後,響起了開鎖的聲音。
一道鎖。
兩道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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