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小船飄蕩在濃霧彌漫的海洋中。
那小船殘破不堪,周身上下內外,都覆蓋著各種各樣的傷痕,密密麻麻。
有的深,有的淺,甚至有的直接將船板鑿穿。
這小船隻剩下半截,卻奇跡般的沒有沉入海中。
桅杆上也不見風帆,隨波漂逐在這片海洋中,不知將去向何處。
而這片海洋水波清澈,卻不見底,幽暗如深淵。
雖然波浪翻滾不息,卻寂靜無聲。
海麵上覆蓋著白白的濃霧,幾乎伸手難見五指。
抬頭望去卻是一片虛無,找不到任何光源。
好像根本就不存在光源。或者,每一縷霧氣,每一滴海水都是光源本身。
“我在夢?”
餘恪左顧右盼一番,又望了望自己。
一身髒兮兮的新軍軍官服,腳下軍靴上還沾著的泥巴。內傷還沒恢複好,正隱隱作痛。
餘恪又仔細的勘察了一下他所在的小船,這小船隻有兩米多寬,不到五米長。
小船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啥也沒有,空蕩蕩的。
“這艘小船,就是遊芥鳧天舟?”
“按照玄幻的說法,這是我的識海?”
撫摸著小船上的一道深深的刀痕,餘恪自言自語道。
便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錯了。”
餘恪扭頭四顧,卻沒看到任何人影,心中有些忐忑:
“誰在說話?”
那聲音自顧自道:
“這不是你的識海,你也沒在做夢。”
餘恪問道:“這是哪?”
那聲音答道:“這是紅塵,是苦海,是因果,是業障。”
“這片海洋,
有人稱它為沙數河。
有人稱它是無盡諸天。
還有人說它是因緣際會、虛彌妄念。”
餘恪終於尋到了聲音來源,是小船最前端那個千瘡百孔,像是鴨子腦袋的獸首雕塑。
那獸首雕塑的張開的嘴,突然探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
緊接著那小東西從雕塑的嘴跳了出來,露出全身。
竟然是一隻身著黑色西裝的小鴨子?!
那小鴨子隻有巴掌大小,右邊的眼睛上掛著單片眼鏡。
它穿著一件黑色西裝,戴著白色手套地雙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走向餘恪,三步之後就變得和一成年人一樣高大。
“唐老鴨?”餘恪一臉驚愕。
鴨子搖了搖頭,眼神和藹:“我不是那隻鴨子。”
“我姓福,你就叫我福爺吧。”
“福爺?”
餘恪挑了挑眉,無所謂這個稱呼,問道:
“福爺,我為什會在這?你,又是誰?”
福爺指著這片水波蕩漾的海洋:
“佛家有言,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片海洋的每一滴水,每一個浪花,每一個氣泡,都是一個世界。”
“你可以把這稱作界海。”
餘恪不置可否:“那我為什會在這?”
福爺道:
“你本就在這啊,這諸天萬界的所有生靈,除了超脫彼岸者,都陷於這片海洋。”
餘恪搖了搖頭,道:
“我還是不理解。我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營帳睡覺嗎?”
福爺答道:“你在營帳睡覺,和你在這並不衝突。”
餘恪皺著眉頭沉思:“你的意思是我的身體在營帳,我的靈魂在這嗎?”
“錯了。你的身體在營帳,也在這。”
福爺道:“你以為的界海是什?是包裹著所有世界的更大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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