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旬覺得結婚的事宜早不宜遲,時落願意寵著他。
婚禮定在九月初六,是時落算出來的日子。
這一日,明家老宅敞開大門,梧桐路上車子絡繹不絕,管家帶著一眾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迎客。
人人都聽過明旬活不過二十八的傳言,可明旬馬上三十了,還要娶媳婦,聽說他媳婦來頭大,不管是好奇的,還是想借機在明旬麵前露個臉的都想盡辦法弄個請帖,好參加這場盛大婚禮。
明旬平日低調,這回結婚,竟然是來者不拒。
屈浩還奇怪,他二哥一句話道出真相。
“他就是為了顯擺。”
屈錚破天荒地應了一句。
能娶到時大師那樣的女子,那是明旬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不顯擺顯擺他憋得慌。
屈浩這回有點心眼子,他沒直接問明旬,而是在結婚當天明目張膽地觀察。
他的眼神太直白,明旬想裝作不注意都難。
這一天明旬笑的比過去小半輩子都多,他牽著時落的手,回頭看了一眼屈浩,問:“我臉上有東西?”
屈浩都看他將近兩個小時了。
屈浩用力搖頭,他走近,拍拍明旬的肩,“明小旬,你命真好。”
明旬笑出聲,看時落的眼神繾綣,“那當然。”
“我也想娶——”
後麵的話沒說完,明旬冷眼掃過去。
屈浩嘿嘿笑,“我也想娶讓我覺得命好的人。”
明旬一言難盡地看他,而後目光一頓,看向屈浩身後的幾人。
“來了?”
唐強領著幾個兄弟上前,他是個粗人,說不來文縐縐的話,“明總,時大師,祝賀你們結婚。”
落後一步的錘子跟著說:“兩位百年好合。”
“多謝。”明旬讓屈浩帶人去後頭別墅。
作為明旬好兄弟,又自認為是時落最好的朋友及哥哥,屈浩跟著忙活好幾天,這幾天連家都沒回。
屈浩跟唐強熟,自打上回一別,已經好幾個月沒見著了,屈浩還怪想念他們。
唐強是隊長,屈浩不好跟人勾肩搭背,便落後一步,胳膊搭在錘子肩頭,“走,哥帶你吃好吃的。”
錘子白了他一眼,倒是沒甩掉肩上的胳膊。
一旁的小六擺弄手的機關鳥,聞言,奇怪地問:“錘子比你小?”
“當然,哥今年都三十了。”
錘子冷嗤一聲,“腦子最多三歲。”
小六從口袋掏出另一隻小些的機關鳥,遞給錘子,“這個我才琢磨出來的,適合孩子玩,送你了。”
屈浩瞪著小六,臉都憋紅了,最後還是伸手,接過小六手的機關鳥,咬牙切齒地道了謝。
“來,弟弟教你怎玩。”小六今年二十六,自稱弟弟時沒有心理負擔。
屈浩被‘弟弟’兩個字取悅了,瞬間高興,跟著小六去找個沒人的角落,研究手的小玩具了。
錘子眼神總若有似無地看過去。
另一邊的老楊失笑,“這屈少爺最多比三歲多一歲。”
“也虧得屈家幹淨,要不然他這性子,早被人吞個幹淨。”老楊歎道。
“不會。”錘子低聲說。
“你說什?”周遭有些吵,老楊沒聽清錘子的話。
錘子搖頭,“沒什。”
今天婚宴的餐食也有一部分出自屈浩的餐館。
明老爺子這一日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今日起,落落就是他孫媳婦了。
身邊的老友明暗地跟他打聽叢業。
他們一輩子在商場叱吒,老了就想能安安穩穩過個晚年,可年輕時拚搏太過,老了,弊端就出來了,誰身上沒個病痛?
要是能得時落一粒丹藥,哪怕不能救命,讓他們少些痛也是好的。
他們事先跟明老爺子打聽過時落的喜好,各都準備了難得一見的藥草。
婚禮開始。
旁的事都是明旬一手操辦,這婚禮儀式卻是時落點頭的。
時落穿不慣國外的婚紗,二人選擇中式婚禮。
不過老頭幾人沒來,說是不習慣在人多的地方露麵,上首長輩一處便少了四人。
明老爺子仍舊讓人放置四個椅子,他自己則坐在最中間,右側是明旬父母。
這是一對體麵的夫妻。
時落與明旬認識這許久,也隻見過夫妻二人兩回。
因明旬自小在明老爺子跟前長大,夫妻二人知曉他們沒立場管明旬,也從不摻和明旬的生活,更不幹涉明旬任何決定。
今日是明旬大喜日子,他們也為明旬高興。
看著兒子即將成家,明夫人心存的那點慈母心無限放大,她不舍地看了看明旬,而後轉向時落,問:“我能不能單獨跟落落說幾句話?”
明旬握著時落的手沒鬆開過,他搖頭,“不用。”
以前沒盡過母親的責任,如今也不需要遲來的母愛。
明夫人眼淚落的更凶。
在明旬跟時落互通心意後,明旬就跟時落提過父母,明旬說了,待不待見他們,雖落落心意。
在見第一麵時,時落對夫妻二人就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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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二人坐在老爺子身側時,時落蹙了蹙眉。
“落落,怎了?”明旬始終握著時落的手,問。
時落垂頭,“他們隻該受你這一次大禮。”
畢竟生了明旬一場。
老爺子將明旬接走照料,也正合二人的意。
明旬生來身體就不好,夫妻二人知曉他短命,將感情放在一個注定活不久的孩子身上,徒增傷感,未免孩子走時他們太過傷心,夫妻二人不約而同地疏離這孩子。
就連明旬都不知道的是,在明旬還不到三歲,又一次被推進重症監護室時,他父母隻來看過一眼,回去後就商量著再要一個孩子。
隻是明母在生明旬時傷了身子,短期內無法有孕,他們準備試管時被老爺子知道。
老爺子將二人叫到跟前,隻說了一句,若他們再要一個孩子,夫妻二人手中的明氏股份便會被全部收回。
是要股份還是要孩子,他隻給夫妻二人一日時間選擇。
夫妻二人選的是股份。
隻是他們到底跟明旬隔了一層,等明旬身體徹底好轉,他們也曾試圖與明旬修複關係,隻是明旬自懂事後就極有主意,試探過幾回,明旬不接,夫妻二人也隻能作罷。
眼看賓客有意無意地往這邊看,時落勾了勾明旬手心,說:“我跟她說幾句。”
“不要讓自己吃虧。”哪怕知道沒人能讓時落吃虧,明旬還是反複叮囑。
“好。”
時落帶著明夫人去了二樓。
明旬在這辟出一塊專門讓時落打坐的陽台。
說是陽台,卻與小花園無異。
藤蔓有序生長,其間點綴著紫嫣紅,明明不是花開的季節,卻枝葉繁茂,香氣沁鼻。
兩張雕花紅木椅相對而立。
時落請明夫人落座,她給明夫人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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