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天下英雄亦有二三子入我吾彀中矣(五千字大章)
闞棱還有些猶豫,但是在謝叔方生拉硬拽的勸解下,很快就帶著部曲離開了。
沒過多久以後,狩獵的隊伍就剩下了李元吉、薛萬述,以及一幹的侍衛和部曲。
沒了闞棱和謝叔方等人搶獵物,李元吉總算是有機會出手了。
隻是運氣似乎有點不太好。
除了遇見過一群他們看了有點惹不起的野豬群以外,並沒有遇到任何大型的猛獸。
以至於到了晌午出山的時候,李元吉就打了兩頭鹿,以及幾隻尾巴花胡哨的野雞。
也不知道是不是野雞,反正樣子李元吉在後世也沒見過,薛萬述說的那些帶著濃厚的地方方言特色的名字,他也聽不明白。
反正不是野雞,跟野雞混在一起,也就是野雞了。
薛萬述和一眾侍衛、部曲們,倒是收獲滿滿。
薛萬述在去小解的時候,碰到了一頭不知道被誰捅了屁股的黑熊,上去就跟黑熊搏殺的許久,不僅成功的要了黑熊的小命,還一洗李元吉小看他的恥辱。
侍衛們和部曲們遇到了幾頭從山林猛然竄出來,準備刺王殺駕的野豬,在將李元吉團團圍住以後,也收了野豬們的小命,也有了拿得出手的獵物。
就李元吉的獵物顯得有些寒顫。
可他也沒脾氣啊。
一遇到送上門的獵物,侍衛們和部曲們就先將他團團圍住,根本不給他發揮的空間。
等到他喝斥完了侍衛們和部曲們,從人群出來的時候,侍衛們和部曲們已經把野豬打的連哼哼聲也沒有了。
他還不能怪罪侍衛們和部曲們,還得給一些賞賜。
因為人家在忠心耿耿的履行自己的職責,一些人也在跟野豬搏殺的時候掛彩了。
他還怎怪罪人家。
隻能賞人家一柄上好的兵刃,再給人家許一些錢財。
然後情況就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一堆披甲持刃的人湊在一起護駕,就跟撿功勞沒區別。
隻要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碰到這種事情都會毫不猶豫的往上湊。
甭管有沒有掛彩,隻要表現的可憐一點,都能拿到賞賜。
無論是上好的兵刃,還是獲得的賞錢,對他們而言都是一大筆收入,他們豈會錯過。
“果然還是宇文寶更會伺候人啊。”
出山以後,李元吉看到了李世民也剛剛從山出來,隨行的侍衛們還扛著一個個李世民獵到的猛獸。
什老虎啊、豹子啊、黑熊啊、花熊啊,應有盡有,還有一條長長的巨蟒。
李世民左右的天策府眾將們,收獲也不小。
尉遲恭生扛著一頭黑熊,體型碩大,看著就是一頭在山林稱王稱霸的黑熊。
程咬金騎著一頭獠牙長長的野豬,野豬肚子下還有用新伐的樹幹拚成的木筏,幾個部曲拉著,在一眾人中間招搖過市。
其他人更是不逞多讓。
就連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房玄齡,手也拎著一柄寶劍,帶著一隻看起來相當雄壯的鹿。
不僅鹿角崢嶸,連身形也比李元吉獵的鹿要大一圈。
李元吉見此,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宇文寶。
要是宇文寶還在長安城的話,絕對不會允許自家殿下在這種事情上被人壓一頭。
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山林的各種猛獸打個半死,送到自家殿下麵前讓自家殿下殺。
如果這還不夠,他甚至還能跑去給李世民使壞。
他說什也不會讓自家殿下丟臉的。
可惜了,宇文寶現在鎮守在函穀關,他所擔任的角色又是李元吉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李元吉說什也不會把他召回來。
對李元吉而言,召宇文寶回來容易,可再想把他安排到函穀關就難了。
“殿下!”
“殿下!”
“……”
就在李元吉感念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能比宇文寶貼心的時候,謝叔方和闞棱等人帶著獵物出現了。
兩個人的收獲還不錯。
謝叔方獵了大大小小上百隻獵物,還有一頭黑白熊。
闞棱也獵了上百隻獵物,就是沒有一個完整的,不是被射成了刺蝟,就是被砍的麵目全非。
不能割下多少完整的肉也就算了,皮子也廢了。
李元吉見此,幾乎毫不猶豫的對薛萬述、謝叔方幾個人道:“我有些困了,先去歇息一會兒。你們帶著獵物去跟我二哥手底下的人比比,等拿到了賞賜,再來叫我。”
闞棱毫不猶豫的點頭。
薛萬述和謝叔方苦笑了一聲,也跟著點了點頭。
他們是聰明人,明白李元吉為什突然困了。
就李元吉打到的那點獵物,以及他們打到的獵物,拿去跟李世民以及李世民手底下的人比,那就是自取其辱。
李元吉脾氣不好,明顯是不想去被人奚落,被人說酸話。
李元吉交代完了,也不在乎薛萬述、謝叔方、闞棱等人的反應,自顧自的就騎著馬趕到了獵場內的暖棚處。
蠻橫、霸道、且不講理的讓守衛獵場的宦官們準備好吃的喝的以後,就在暖棚奪起了清淨。
沒過多久以後,距離暖棚處不遠,堆放獵物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驚呼和叫喊。
李元吉在守在暖棚門口的宦官身上摳摳搜搜,摳出了人家元衣的一些獸毛,堵住了耳朵。
宦官委委屈屈的想哭,李元吉將自己打到的一隻鹿的鹿角賞給了宦官以後,宦官就破涕為笑了。
有了獸毛堵耳朵,李元吉一下子就清淨了。
吃飽喝足以後,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睡著以後,李元吉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有穿回去了,沒人伺候了,也沒有了大權在握,更沒有了妻妾成群。
原想著借著自己從唐朝了解到的知識,裝一波唐史專家,混點散碎的銀子,沒料到剛在權威期刊上發表了一番自己的見解,就被專家們批的體無完膚。
惱怒之下,就要帶著專家們一起去挖李世民的筆架山,讓專家們看看自己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結果還沒挖呢,就被抓了。
眼看著槍杆子就要頂在腦門上了,李元吉就驚醒了。
“臥槽,盜墓未遂也不至於槍斃吧?”
“什盜墓未遂?盜墓可是要被砍頭的。槍斃是什?”
淩敬不知道什時候趕到了南苑獵場,還出現在了暖棚,聽到李元吉驚醒以後說的胡話,疑惑的問了起來。
李元吉驚魂未定,下意識的就訓斥了一句,“不該問的別問。”
等到訓斥完了,才發現,淩敬不是一個人來的,身旁還跟著一老一青。
老的李元吉還見過,正是昔日李建成手底下的軍方一把手任瑰。
青的李元吉倒是沒見過,但看身形,看氣質,應該也是個不俗的人。
雖說氣質這種東西虛無縹緲。
可是世家大戶家出來的人,跟平民百姓家出來的人,即便是穿著同樣的衣服,帶著同樣的發冠,擁有著同樣的一張臉、一雙手,也能從其氣質上判斷出他們是兩種人。
一貴,一賤。
不是說李元吉嫌貧愛富,而是人家世家大戶數代人培養出的氣質,不是平民百姓靠著衣裝和短時間內的富貴就能彌補的。
青年人身形高大,雖然沒達到闞棱的地步,但遠比尋常人更壯實,偏偏氣質上又有一股子讀書人的味,以及世家大戶出來的味。
這說明青年人不僅有武藝傍身,也精通文墨。
在這個時代,文武兼修的人一般都不俗。
倒不是說青年人有多天才,而是這個時代的下限太低,文盲太多,精通武藝的人太少。
能文武兼修的人,隻要不是代罪之身,基本上都能活出個人樣來。
“臣任瑰……”
“臣權旭……”
“參見殿下!”
任瑰在李元吉的目光落在了他和權旭身上以後,立馬帶著權旭上前施禮。
李元吉立馬收起了他訓斥淩敬的那副不堪的嘴臉,趕忙起身,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意道:“好好好,快快起身,早就聽說任公有大才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一見。
昔日在衛州討伐劉黑闥的時候,沒能跟任公一敘,我一直引以為憾。
如今任公主動送上門了,可要陪我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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