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稚嫩的褚遂良
而他發表完了自己的見解,以及告訴人家自己會怎做以後,會被毫不留情的批判的體無完膚。
然後人家會一起給他一些新的建議,並且要求他給他們下命令,讓他們親自下場,按照他們給出的新的戰略戰術去打。
如果僅僅是這樣,他還能忍辱負重,默默的忍下去。
可那些老頭子們已經囂張到拿他這個主帥當仆人使了,一點兒也不給他這個主帥麵子,在美其名曰‘指點’過他以後,沒撈到戰事的,會要求他端茶遞水、捶腿肉肩,提供各種離譜的膳食,並且一個伺候不好還會拳腳相加。
比如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屈突氏,有一天心血來潮,想吃遼東才有的一種草熏製出來的烤羊腿了,就非讓他去弄。
他所在的地方距離遼東數千地呢,他上哪兒給弄去啊?!
他有心跟人家理論一下,想讓人家換一種吃的,結果被吊在大帳門口,扒了裳衣,狠狠的打了一頓屁股。
他快四十的人了,被吊在大帳門口,當著很多人的麵打了一頓屁股,已經沒臉活了。
“噗噗噗噗……”
新上任的舍人院侍書舍人兼雍王府記室參軍褚遂良在看完了安修仁的遭遇以後,一個勁的直噗呲。
褚遂良是十八學士之一的褚亮之子。
以前一直在家中潛心研究學問,魏徵應陳叔達所召,回京匯報公務的時候,在長安城的街頭撞見了他,見他頗有才學,然後向三省舉薦了他。
陳叔達在考校過他一番以後,就將他安置在了舍人院。
此前公務繁忙的時候,李元吉寫信去跟陳叔達三人要人,陳叔達就把他給派過來了。
他有沒有才,有沒有能力,李元吉是清清楚楚的,所以連試用都沒有試用,直接就留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魏徵舉薦他出仕不久,他父親褚亮就舉薦了魏徵的次子魏叔瑜出任了洛州司兵參軍。
這麵到底是怎回事,你不用品也能猜到。
不過,李元吉並沒有在意此事,也沒有治魏徵和褚亮以前謀私之罪,因為這在大唐,尤其是唐初是常態。
大唐目前所采取的選官製度是科舉和舉薦並行製。
科舉每一次所選出來的進士隻有不到二三十人而已,就這還參雜著大量的關係戶。
而這二三十人,明顯不能滿足大唐的所需。
畢竟,大唐每一年光是因罪被罷官或者被斬首的官員就不止這個數。
所以在科舉之外,再采用舉薦製選士就是必然之舉。
而官員舉薦官員家的子弟,已經成了一種常態。
也就是直接舉薦自己家的子弟會被人罵做不要臉,也會被人看輕。
不然的話,大唐肯定會出現大量的舉賢不避親事件。
“想笑就笑吧,憋著算怎回事?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在憋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被什魑魅魍魎給附身了呢。”
李元吉放下手的筆,瞥了褚遂良一眼,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雖說褚遂良是曆史上的名臣,可如今也不過是初入仕途的官場小白而已。
雖說褚遂良如今已經三十多歲了,快比李元吉大出一輪了,可論政治壽命,他還不到一歲,所以李元吉不用把他當人物看,更不用對他和顏悅色。
褚遂良又如何?
李世民如今都趴了,更何況你一個褚遂良?
名臣?
大唐最不缺的就是名臣。
那個姓長孫的名臣如今都被發配去西南跟野人為伍了。
褚遂良聽到這話,趕忙忍住笑意,站起身道:“臣失禮了,還請殿下責罰……”
現在的褚遂良,還稚嫩的厲害,在李……咳咳,大佬麵前,還是恭恭敬敬,謹謹慎慎的。
李元吉瞥著褚遂良淡淡的道:“你是失禮了,但談不上有什罪,畢竟我看安修仁文書的時候,我也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
屈突公有些過分了,我父親也太縱容屈突公了。”
再怎說人家安修仁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扒了人家褲子把人家吊在大帳門口,當著很多人的麵打人家屁股算怎回事?
你屈突通年齡是大,資曆是老,官爵是更高。
可人家四十多歲了,也有資格稱一聲老朽了。
你怎能這羞辱人家呢。
李淵也是,如果沒有李淵縱容,甚至蠱惑,屈突通也幹不出這荒唐的事,更不可能當著人家兄長的麵,光明正大的幹這種事。
褚遂良聽到這話,快速的壓低了自己的腦袋。
說屈突通的不時,他還能聽,也能稍稍的說那一兩句。
可說李淵的不是,就不是他能聽得了,更不是他能議論的了,甚至連半個字都不能向外透露。
李元吉非議李淵,說李淵不是,甚至指著李淵的鼻子說李淵不對,李淵也不可能拿李元吉怎樣。
但他嘛,別說是非議李淵了,就算是將李元吉非議李淵這種事往外透露半句,讓李元吉不敬的名聲,李淵和李元吉都有可能找他麻煩。
“你擬一封文書,幫我斥責屈突通一番,言辭要犀利一些。”
李元吉對褚遂良吩咐。
安修仁狀都告到這了,要是沒有個表態可不行。
萬一安修仁因為無處伸冤而悲憤自殺了,那屈突通得跟著陪葬。
安氏和屈突氏也會結成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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